宜菲虽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可一对上采薇这等的巧舌善辩,如何是她的敌手,正在想着要如何回嘴,就听采薇又道:“这一个月不得见mm,我内心实在怪想得慌的。mm不晓得,这些光阴,我常为mm的病担忧,幸而mm是个有福分的,请了位医术高超、妙手回春的好太医,不但疹子全消下去了,且看上去容色更盛畴前呢!”
她也不筹算去到小山上找宜蕙她们,只怕那边早没人了。快步出了亭子,便转到荷花池上的廊桥上,这是回后院比来的一条路了。不成想,目睹她就快走到头时,俄然一个肥肥胖胖的身影抢过来堵住了她的来路。
宜芳刚一坐下,就说渴得短长,命她的丫环杏儿去取两盏茶来,一面又略带祈求的朝采薇看过来,采薇在内心叹口气,只得也命跟着她的甘橘和杏儿一道去取茶。
一时开宴,采薇只捡那全素的菜渐渐吃着,等给寿星钧大奶奶敬完了酒,就想先回她的秋棠院去,不想宜菲却道:“今儿气候这么好,我又好久没见姐妹们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后园逛逛,看看花儿,也趁便消消食。”
是以,她固然不以男女间有甚私交而感觉光荣不堪,但却也不好明着跟宜芳点明。目睹这都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了,她这二表姐还在这里内疚,她便道:“姐姐拉了我到这里来,又支开了两个丫环,莫不是有甚么私房话要跟我说吗?如果再不说,等一会子那两个丫头返来了,可就又说不得了。”
采薇早已晓得她单跟本身在一处是为着要说甚么。本来那日赵阿姨和那费婆子吵了一场后,又被孙大族的一番明劝实损的场面话给气得有苦说不出,不但晚餐没吃下去,连肝也疼得短长。采薇便问了杜嬷嬷一些医治之法,学了几个解郁理气的穴位,筹算第二日去教给服侍赵阿姨的丫环,让她们替赵阿姨妈按揉按揉,也好消气止痛。
一想到此,采薇就不由得感慨,不管这礼教多么森严,男女之大防多么要紧,可这世上却还是有那很多的少年男女勇于超出这道雷池,两相恋慕。不然又何故会有《牡丹亭》、《西厢记》这些戏文传播于世。
听了她这一重包管,宜芳涨红着脸,似是费了极大的力量才吐出几个字来,“那,那日,mm你但是看――”
宜芳被她这一催,昂首看了她一眼,却又立即低下头去,还是绞着双手,咬着下唇,一副万分难堪的模样。
宜蕙看着她身上那件旧得有些发白的牙色上袄,另有那件存放得太久都变黄了的白绫裙子,眼中模糊有一丝难过。宜芳见了采薇,却只悄悄瞥了她一眼就忙掉过眼去,再不敢看过来,神情中竟有几分慌乱。
这一起上宜芳虽是紧紧攥着她的手,但倒是一言不发,到此时这亭中只剩她二人,她也还是咬着唇角,手中乱绞着衣带,一副欲言又止,想说甚么却又不敢说的模样。
一时姐妹几个悄悄离席今后园行去,宜芳还是紧紧挽着采薇的手,两小我渐渐的就落在了前面。等宜菲她们几个要上园里的一处小山看山上种的牡丹花时,宜芳道:“走了这半晌,怪热的,你们先去吧,我和周mm在这亭子里坐坐再上去。”便拉着采薇去到山下荷池边的一处小亭子里坐着。
采薇见她这副模样,抿了抿嘴,正想号召她,就见宜菲高挑着半边唇角,用心重新到脚的把采薇打量了一遍,怪声怪气的道:“哟,周表姐今儿穿得这是甚么时新袄裙啊?如何这等怪模怪样的,今儿但是大表嫂的好日子,表姐但是用心穿了这一身穷酸衣裳来吃寿面,用心不给大表嫂面子吗?”
宜芳见这丫头是宜菲的贴身丫环小菊,便不好推拒,只得仓促对采薇道:“好mm,你且先坐坐,我去去就回,可千万要等着我返来,我们两个再说话……”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丫环给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