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采薇忙问她,“那妈妈可和他说上话了未曾?”
“我是想一共凑够四百两银子,一半给他去赎簪子,另二百两的银票是给曾家哥哥用的。虽我不知曾家出了甚么变故,但曾哥哥若想重振家业,必将是要插手科举的。他先前已中了举人,明春便是大比之年,若能一举夺魁,便能重振家声。”
采薇想了想,点头道:“我们断不能把簪子赎出来再拿去还给曾家哥哥,他们男人是最重颜面的,况曾哥哥也定不肯意被我们晓得他当今的落魄。倒不如想个别例把这些银子送到曾伯母那边,她心疼儿子,有了银子天然也是全拿出来给儿子去花用,曾哥哥又至孝,定然会先把母亲的金簪赎返来。”
“我记得曾伯母的寿辰恰好是在正月里,我这些日子也攒下了几样针线,便连这四百两银子的银票包在一起,嬷嬷明日带了它们直接到李府的门房处,就说想见曾太太的丫环银环,然后把些都交给她。就说这是我给曾家伯母备的寿礼,因出不得府,也没法去购置成面子的寿礼,只得如许有些失礼的直接送了贺仪过来。”
五太太呆呆坐着,任由那些话一遍遍的在她脑中回荡,却已再没了第一次听到时的那种震惊与痛彻心扉。也就是从阿谁时候起,她开端盼着能早日成为一个孀妇。
采薇笑道:“我这不是还留了一张吗?有了这二十两银子也尽够我们用一阵子了,若不敷用时,不是另有当铺吗?你家女人手上不是另有这几件金灿灿的头面金饰,且都是我平日不戴的,当出去也不心疼的。”
当日五老爷骂她的那些话里,有几句她没敢说给太夫人晓得。她原觉得五老爷现在不过是受了连串的波折,这才脾气大变,起初他们也曾是一对恩爱伉俪,有过相敬如宾的十几年夸姣光阴,他的不纳妾也让她被一众夫人太太恋慕了十几年,成为都城中的一段嘉话。
“这么多银票,那丫环该不会私吞了不给曾太太晓得吧?”郭嬷嬷有些担忧。
五太太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还是嬷嬷懂我,老爷他身上背着这个臭名,那是让人一辈子抬不开端来的。当日老爷刚被罢了官,跟铭哥儿定下亲的侍郎家老夫人就命人送了一封信来,言辞中非常不满,若不是她孙女刚没了母亲,还得两年多才气出孝,她家怕守完孝女人年纪大了不好再另说婚事,只怕这门婚事就毁了。”
五太太回到自已房里,她的陪房嬷嬷早给她备好了一盆热水好让她净脸。待洗去满面的泪痕,五太太举起那块已是半湿的帕子,半是麻痹,半是凄楚的道:“先前我总觉得,如果老爷有朝一日走到了我前头,我不知会有多悲伤。却不想,真到了这一日,我竟要靠这沾了辣椒水的帕子才气流得出泪来。”
“老爷这话说得这般短长,媳妇如何还敢再劝下去,又怕奉告了母亲惹得您又起火悲伤,只得拿出私房钱,买了几根上好的人参返来,每日熬一碗参汤给老爷补身子。可哪成想,前天早上,那新纳的通房俄然命人请我快去,我去了一看,就见老爷趴在她身上,已然不成了……”
郭嬷嬷摇点头,“我就是远远的瞥见街边上一小我影象是他的样貌,因离得远,不敢确认,只得一起跟着他,见他进到一产业铺去了,我就在边上守着,好轻易等他出来,正想上去相认说几句话,路边俄然停下一辆车,上面一个青年公子翻开帘子,和他说了几句把人给喊上车了。”
她不把这几两银子看在眼中,可她奶娘却在乎,“哎哟我的女人,我们可也就剩这么点银子了,如果都用来赎了金簪再给个净光,转头我们若等银钱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