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纳妾,男人个个都是吃了五谷想六味,我们虽面儿上装漂亮由着他们今后院领人,可也不能当真宽大漂亮的让那些妾室姨娘们得宠坐大。这头一条顶顶要紧的,就是毫不能让妾室通房们生出儿子来。”
她倒是故意想提点儿媳几句,可她这儿媳哪儿是普通人家的儿媳,是婆母想教诲就教诲的了的吗?到底是婆媳不是母女,隔了一层,好些个私密话儿就说不出口,她这些话也只好先教给女儿晓得。
大太太见了她这副神情,也不觉得意,笑了笑道:“娘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当时候娘也有个一见了他面便会脸红心跳,会给我偷偷送糖人的表哥。娘也曾想过这辈子如果嫁了他,固然不是甚么大富大贵,可只要他一心对我,想来日子还是过得不差的。还是你亲外婆一句话点醒了我。想要一个男人对个女子一心一意永不会变,这的确就是白日做梦!”
大太太说到此处,想到她儿子儿媳,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她这儿媳就是因为娘家过分势大,这才不晓得去讨钧儿的欢心,倒反要到处压着钧儿一头,过分强势,弄得钧儿待她虽面上还好,实则内心头离她是越来越远。
一听到刘姨娘三个字,大太太脸上的慈爱顿时就变成了讨厌,这刘姨娘没来之前,她早将大老爷的几房妾室调教的规端方矩、服服帖帖,再让她们几个相互争宠,倒没一个能得了大老爷特别宠嬖的,再使些手腕只要让她们生不出孩子,半点也不会危及到大太太的职位。
“哼,那小贱人肚子里的祸胎天然是留不得的。”
“可见这男人的情话说得再好听,听听就得了,可千万别当真。他们再跟你矢语发誓的说甚么永稳放心,等你大哥色衰,还不是将你丢到一边去喜新厌旧,若你生不出儿子来,立即便会纳几房小妾来生儿子。男人的至心,呵,他们所谓的至心挡不住他们喜新厌旧,也挡不住你生不了儿子时对你的嫌弃。”
宜芳想起她和吴重两情相悦的甜美,虽不敢说出来,但内心对母亲所言的不认同倒是明显白白的写在脸上。
就听大太太道:“这两个实在是同一样药材当归,只不过一个是当归身,一个是当归尾。这归身是补血养血的,那归尾倒是活血破血的,只要将那些姨娘喝的安胎药里的当归身悄悄的换成当归尾,用上一段光阴,那胎渐渐儿的就掉了。现在这世上的大夫多是庸医,没几个能看出来的,便是看了出来,晓得这后宅中的费事,见是那等的小妾之子,为着费事也多有不说的,随便说些由头混畴昔,到时候再多给大夫几两银子也就完了。”
“这世上再没有甚么比男人的心更善变的了!我有一个远房堂姐,长我十岁,她年幼时曾订过一门婚事,厥后因那家人家道中落,她父亲便想将这门婚事退了,给她重说门好亲,成果她那未婚夫婿想体例偷偷的跟她见了一面,说甚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将她哄得动了心,坚毫不肯退亲,硬是嫁了畴昔。成果还没比及她白头,她男人手里有了几个钱又看上了个年青标致的小女人,要讨返来做小,我那堂姐是个痴情之人,受不住夫婿变心的打击,悲伤之下,竟然投水他杀了。”
大太太便在她脑门一点,没好气的道:“你觉得身为正妻,娘家再得力,就能不以色侍人,不消去讨夫君的欢心了不成?娘奉告你,有个得力的娘家,本身肚子再争气能一举得男对女子而言当然要紧,可这夫君的欢心对女子而言更是极其要紧的。如果不得夫君的欢心,这孩子如何生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