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太太做了这么多年姊妹,于她对姨娘妾室们做的阴私事儿她多少也晓得些影子。一听到刘姨娘传出有孕的动静,就晓得她这表姐必会有些行动,便想了这么个战略出来。大太太那惯请的涂大夫,也是她命人先给请出去支开了的。
这下轮到大太太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她奉养了二十多年的夫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如果让她站出来保下女儿,一来她苦心运营数十年才挣出来的温良贤淑、不妒不争的好名头就要毁于一旦。她是深知她和大老爷的伉俪之情是有多“深厚”的,如果由本日之事再引出之前她做的那些事儿来,只怕她在大老爷眼中立时便从“贤妻”变成了“毒妇”,再得不到他半点欢心。
柳姨娘看着她表姐涕泪俱下的模样,唇边出现一抹嘲笑,见大老爷先前纳的几房姨娘也都侍立在屋子里头,便悄悄走到她们立着的角落处,小声撺掇她们道:“几位老姐姐,你们如何还在这儿傻站着?我那表姐本日能害了刘姨娘的孩子,只怕先前你们的孩子……,这等大好的机遇,还不快请老爷替你们做主,查个清楚,也好还你们一个公道!”
反正那刘姨娘的胎迟早都会给大太太弄没了,与其像先前几个姨娘那样悄没声气的就滑了胎,倒不如由她来加上一把火,把个动静闹大,好歹还能替刘姨娘揪出那害了她的人。
二来她这表妹该不会就是想要逼着她为了救女儿把本身搭出来,等扳倒了本身,还不知又会再想出甚么体例来算计本身的一双后代,特别是儿子那边,本就有着一处隐忧,如果再被她从中教唆,那――
柳姨娘这一番算计,就是为了抨击大房,既然大太太夺了她儿子的出息,她也要毁了她女儿的名声,现在就看大太太是舍了女儿保全本身呢,还是为了女儿自已出来认罪?”
大老爷却对她眼中的惊惧告饶之色视若无睹,还是冷酷无情的道:“老太太,芳姐儿乃是个养在深闺的令媛蜜斯,从小有嬷嬷教养各种端方礼法,一贯懂事知礼,又最是贡献双亲,断不会害了她父亲的骨肉,不然也不会乍听刘姨娘落了胎,就惶恐成如许。且她不日便要出阁,如何会去做下这等罪孽之事,弄脏了本身的手。想来多数是大太太见母亲赐给儿子的刘姨娘有了身孕,心生嫉恨之心,这才――”
宜芳惊奇的抬起眼来,心中一片茫然,父亲这是甚么意义,本身已然认罪,他为甚么又扯到母切身上?
大太太倒是身子猛的一颤,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浑身冰冷。她和大老爷做了二十多年伉俪,晓得老爷已然做出了定夺,要舍了她好保住女儿。
哪知大老爷看向她的眼神倒是半点肝火也不见,倒反透出一股子可惜和慈爱来,就听他感喟道:“芳儿,为父晓得你一贯是个孝敬的好孩子,只是想不到,你为着这孝敬二字,竟连如许天大的罪恶都甘心替你母亲担着。”
内里有一个姨娘王氏,先前就狐疑是大太太弄的手脚害了她的孩子,只是找不到半点证据,又惊骇大太太手腕短长,便一向不敢张扬,此时见有机遇颠覆大太太这堵高墙,一咬牙便头一个站出来求太夫人和大老爷好生查一查,看看当年她的孩子是不是也是被大太太给弄没了的。既有了人带头,余下几个姨娘也都纷繁跪下恳求。
也是她运气,本来她这一番运营也不是全无缝隙,如果宜芳表示的再淡定些,便能教大太太再反咬归去。可惜宜芳到底是深闺弱质,经见的少,还做不到滴水不漏,一下子便暴露不当来,被人瞧出了她的心虚。
她想起母亲前些日子为了和陈家的婚事曾劝过她的一句话来,“那陈家但是你父亲的顶头下属,这门婚事于你父亲和兄长都是极有好处的,对我们家但是大有帮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