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走了几位自家亲眷,宜菲双眼一扫,见只剩下三个外客站在那边,便笑道:“先前我还恐怕这留的席位只要八个,怕是太少了些,万一接待不过来表姐的高朋们,可如何办呢?不想哪……,这恰好四人一桌,我竟是白操了这份心!”说完,便捂着帕子咯咯笑了起来。
等她笑够了,又道:“我是再想不到本日竟会有这么的高朋登门,来插手我的及笄礼。表姐想来还不晓得吧,今儿来观礼的,不但我们家的世交亲眷都来了,凡是和相府、定西候府交好的人家也都来了。除了左相夫人、定西候太夫人这等高朋外,另有三位候夫人,五位伯夫人,四位一品诰命夫人,八位二品诰命夫人呢!”
杜嬷嬷哪敢见怪啊,内心头欢乐还来不及,她原觉得这顶肩舆里的多数会是曾太太,千万想不到竟会是这位夫人屈尊前来,既她不肯透露身份,便也口称沈夫人,道了个万福。
杜嬷嬷忙道:“夫人过分谦辞了,您和蜜斯能来为我家女人做正宾和赞者,我们已是不堪感激!”
沈夫人但笑不语,黄夫人则是看了沈夫人一眼,面上也暴露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等她们到了庆安堂门口,正要先去给太夫人见礼,俄然一道大红的身影挡在了她们面前,就听那人笑道:“薇表姐,你们如何这么晚才过来,表姐这是想先去跟老太太存候吧,我劝表姐迟些再畴昔的好,老太太现正和左相夫人、定西候太夫人言谈甚欢,表姐去了,岂不滋扰,不如略等一等再说。”
她对劲洋洋的报了一大堆京中高门贵妇的名号,好生夸耀了一番,又问采薇,“不知表姐这边都有哪些高朋前来观礼啊,表姐也不给我引见引见?”
周采薇见了沈夫人,也是心中讶异,这位夫人虽一身平常打扮,但其气度却绝非常人可比,她如何不知父亲另有如许一名远亲?
还不等她想起来,坐在她右首边的左相夫人孙氏已惊叫了出来,“这不是颖川王太妃吗?您如何到这府上来了?”
那第三顶肩舆里是位女人,身着柳黄衫裙,瞧着恰是豆蒄韶华的年纪,正走到黄夫人身边,叫道:“姑妈!”
一时吉时将近,采薇便跟世人告了退,去到后堂换上采衣,预备初加上礼,一时三加礼毕,世人用过醴饭之物,因采薇父母俱丧,便要由正宾为采薇取字。
采薇忙悄悄对黄、沈二位夫人赔罪道:“我这位表妹言行失礼之处,还请两位夫人千万包涵一二,她自小便是这个脾气,还请二位夫人千万别和她普通计算。”
待这三顶肩舆从右边角门出来,行到二门前,杜嬷嬷带着香橙和甘橘见到是三顶肩舆,先是一怔,跟着便仓猝上前,待看清了重新一顶肩舆里下来的那位夫人面庞,干脆就愣在了好里,好半天赋回神来,正想施礼,却见那夫人对她摇了点头,眼中尽是笑意。
到了玄月初三这日,从辰时起,安远伯府便中门大开,门前车轿络绎不断,直接将那一顶顶华贵精美的八人大轿从大门里抬到二门前。门房上服侍的婆子晓得这些太太蜜斯都是来插手府里五蜜斯的及笄礼的,因四老爷一早叮咛下来,对这些高朋极是毕恭毕敬。
目睹到了巳时二刻,那车马来得垂垂稀了,守门的婆子估摸着时候差未几了,正想关上大门,就见门前又来了三顶青绸小轿,那守门的婆子见这三顶肩舆已是半旧,且半点都不华贵,便起了怠慢之心,待一传闻是来插手府上周表女人的及笄礼的,顿时就更没个好神采了,挥手道:“这大门要关了,你们从角门出来吧!”说完,也不待劈面那仆妇再说上些甚么,便“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