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自发得已晓得和采薇订婚之人是谁的宜菲和柳姨娘,内心也免不了起了几迷惑。特别当宜菲想起来,周采薇明知她跟曾太太说了她些“好话”,却还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更是有些吃不准这周采薇到底是跟哪户人家定下的婚事。
她俄然想起来,三年多前她送邹、耿二位叔叔回川之时,叮嘱她的那一句,“虽我两个去了,但你在这都城里也不是再无所依,自有别的依托。”看来这话中所指的“依托”多数便是这位沈太妃了,只是她为何三年前不言明,却在此时于人前挑了然和她的这一重干系?
她正在踌躇,俄然发明她本日仿佛又碰到了另一件不利的事,她一向戴在颈中她父亲亲手为她雕的玉凤,不见了!
就见沈太妃看着她笑道:“我有一名母舅,平生最喜游历天下,他虽毕生未曾结婚,却于暮年时收了一名义子为他养老送终,他对这义子视同亲生,临终前手书一封荐了这义子到了先父门下,苦读了一年,便于次年春闱接连中了会元、状元,名扬天下。此人是谁,便不消我再多说了罢!”
若竟是这颖川王府的话,那她就更不能让这门婚事做成,不然等周采薇嫁了畴昔,成了颖川王妃,岂不是比她这个候夫人还要高上一头,这让她如何能忍。
在伯府里一干人等看来,本日这周表女人可真是鸿运当头,得了太妃这么一门贵亲,真真是风景非常,没见把五女人那边都一下子给比了下去,还不知她内心怎生对劲呢!
左相夫人这一嚷嚷,太夫人立时想了起来,面前这位沈夫人,可不恰是故太师沈大学士的独生爱女,曾做过懿德太子妃,现成了颖川王太妃的沈太妃吗!
见沈太妃带着采薇好轻易才和一众夫人蜜斯厮见结束,太夫人忙请沈太妃上座,不想沈太妃却笑道:“那边角上早给我们留好席位了,就不劳动诸位夫人再给我腾出个上首的席位来了。”
虽说那颖川王至今还困在京中,未曾就藩,且手中半点实权也无,可圣上一贯虐待他们母子,况这位殿下毕竟是先太子的亲生儿子,现在圣上已年过四十,膝下却只要一个皇子,才只要四岁大,传闻一贯体弱多病,是以极少见人,如果再有个万一,那上头那把椅子还指不定是谁来坐呢?是以诸位夫人惊奇过后,赶快纷繁朝沈太妃行起大礼,口称“见过颖川王太妃殿下!”
就这么半晌的工夫,那周丫头就又抢走了原属于她的统统风头,让她焉得不恼不恨、不怨不怒!
这无端降了一个位次,从上首落到了次席上,左相夫民气中实是有些不悦的。可上头坐的那两位贵妇,那颖川王太妃虽是她旧主孙太后极不待见的,但是她家相爷却一再跟她叮咛过万不成获咎了那懿德太子一系。至于那定西候太夫人,因相爷克日正在死力拉拢她那既有兵权又会兵戈的儿子,天然也是要极力奉迎的,不然她做甚么吃饱了没事做当起媒婆来了,想要拉拢定西候和宜菲的婚事。
沈太妃一面点头行礼,一面浅笑道:“诸位夫人快快请起,我本日不过是微服出来走动,诸位实无需如此多礼。”
有了本日这两场及笄礼的对比,沈太妃这话如何听都像是在明褒暗贬,让罗太夫人的老脸也禁不住略有些发热,只得道:“太妃过誉了,如果这孩子能跟在太妃身边几日,那才是她的福分呢!”
本来上首两席坐的是左相夫人和定西候太夫人,罗太夫人在右边动手相陪,现在沈太妃既被认了出来,她是王太妃的品级,于本日这一世人里最为崇高,天然是当居首席。
本日杜嬷嬷悄悄跟黄夫人探听了一下,到晚间跟采薇一说,她才晓得,本来这些日子,曾益在朝堂上非常不顺,先是被同僚架空进了谗言降了一级。跟着也不知为安在公事上出了件不对,罪恶都在他一人身上,已被停职待办,还不知休咎如何。曾太太也是因为担忧儿子的宦途,犯了些旧病,是以不能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