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晓得外祖母这是怕她将丢了玉凤之事说给颖川太妃晓得,让府里失了面子,便道:“还请外祖母放心,这胳膊折了也只合折在袖子里,断没有将这府里的事拿到那府里去讲的事理。何况老太太既承诺会给我一个公道,外孙又何必去跟太妃提起,外祖母尽管放心就是!”
沈太妃不由拊掌笑道:“你父亲花在你身上的心血公然没有白搭,即使你资质聪慧,可若不是你父亲不顾世俗端方也要教你读诸子百家、经史子集,怕是你也不会有现在这等目光。那我再来考一考你,既然前头三年我都不与你相认,任由你安闲那府里挣扎,为何现在我偏要认了你这个侄女呢?”
“我父亲将我送到那伯府里,本就不是为着让我去过那舒畅日子的,我自小从没吃过甚么苦,受过甚么气,是以父亲才送我去那等大宅院里受些磨练,如果只为了能让我安稳度日,何不一开端就直接把我送到太妃身边呢?想来太妃也是明白我父亲的一片苦心,这才一向未曾与我相认,免得我自发得有了个背景,遇事便只会求诸于人,而不会求诸于已!更何况,若我在那府里真有了甚么危难,太妃也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采薇先前便已对颖川太妃极有好感,此时更感觉这位表姑真真是个心机再全面部贴不过的人,她不过量叮咛了这一句话,却给本身省却了多少费事。
便无法又歉然的看了她阿姨一眼,二姑太太见人家太妃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也不好再说甚么,便在陪着采薇回秋棠院清算东西的路上,一个劲儿的叮嘱她好好讨太妃的欢心,转头好带着她表姐也去那王府里逛逛。
及至她到了太妃地点的上房,见其房中陈列也并不如何华贵,只摆放了极简朴高雅的几样器具,多余的陈列一概皆无,陈列虽少,却不感觉冷僻,倒反有高雅恼人之感。
采薇出了肩舆,便见一个年约四旬的圆脸嬷嬷看着她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我们太妃娘娘的表侄女周女人吧,我是太妃娘娘身边的温嬷嬷,太妃正在上房等女人呢,还请女人这边走。”
采薇这还是头一回到王府中来,一起行来,见这颖川王府固然遵循规制自是比公候府第要气度很多,但若论及都丽堂皇,却还不如她曾去过的昌平候府。
太夫人忙道:“快请免礼,几位老妈妈真是多礼了!快请坐下歇歇!”
待采薇清算好了东西,去拜别太夫人时,太夫人将她叫到跟前,拉着她的手道:“你能认下太妃这一名表亲那是你的福分,也算是能多一个长辈看顾你一二。也是外祖母对不住你,先前让你受了那么些委曲,这自个儿的牙齿还会咬到舌头,更何况这府里这么一大师人,别说是你,好些时候就连我这老祖宗也得受些委曲,说又说不得,还能如何样,不过一个‘忍’字罢了!”
杜嬷嬷几人便跟太妃告了退,留下采薇一个在那边给太妃握着她手细细打量,她倒也不羞怯扭捏,大风雅方的任由太妃凝目打量她,唇畔还抿着一丝儿浅笑。
因着赵宜铵挨了打,倒是让他娘柳姨娘逃过被送到家庙去的奖惩。这倒也不是为着好让柳姨娘去照看她受伤的儿子,而是柳姨娘死求活求不管如何也要见她儿子一面,不想等见了她儿子被打的那副惨样,心中一痛,顿时就昏了畴昔。
太夫人便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份儿上,暂先不将她送到家庙里头去,就让她在四房院子里禁足。恰好也好好再找找从她手里丢了的玉凤,如果能找返来,等她生完孩子后或可免其惩罚,但如果找不返来,等她生完孩子后,还是将她关到那小佛堂里,也算是给了采薇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