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顾想着苦衷,因为神思不属,也不去留意园中途径,只是信步而行,哪知不知不觉间,竟沿着昨日那条小径,步入竹林,又走到了竹林中的那处水池边上。
不管他是成心来开解本身,还是事有刚巧,采薇心中都对这位殿下好生感激,想要跟他道一声谢,但是这一天余下来的时候她都未曾见到他,他来跟太妃存候时,刚好她都不在太妃身边。
将这信物还给他轻易,只消对太妃说一声便自有人替她送去,可她已支出的那一片至心,一腔情义又岂是能等闲斩得断,理得清,收得回的?
采薇忙承诺了,拿着那玉凤回到她房里去,摩挲半晌,终究拧开凤头,想将藏在内里的那幅匪石图再拿出来瞧上一瞧,哪知翻开一看,那玉凤腹中空空如也,哪另有她藏在内里的那一卷白纱?
采薇只顾贪看这百鸟和鸣起舞,不觉间早已止住了抽泣,只觉本身的心也如被那箫声从谷底一下子给带到了九天云外,正觉前路茫茫、道阻且长,俄然柳暗花明、拨云见日。本来迷雾绝顶,别有洞天,红日东升,香花各处,仙乐风飘,天鸟献舞,令人流连其间,浑然忘忧,只觉心中统统愁怨哀苦,全都洗濯一空,心中澄彻空明,安然喜乐、再无恐忧!
太妃听了,不由深思很久,模糊想到了甚么,却又不敢肯定,便先将此事放到一旁,对采薇道:“你在那府里被人偷了东西,为何不对我说?”
固然太妃说了只要她有所求,就必然会为她做主,但是太妃和颖川王殿下本就处境奥妙,且手中没有半分权益,如何去和那当朝权臣左相去争去抢?
倒是临川王竟又过来了一趟,说是昨儿毁了府上高朋的一样东西,特来奉上一物聊以赔罪,说完丢下一样东西就甩袖子走人。采薇躲在屏风背面,见他走了,这才出来,一见太妃手里拿着的东西,顿时又喜又怒。
喜的是,父亲给她的玉凤终究失而复得,怒的是,这秦斐烧掉了她的嫁奁票据,竟美意义拿她的东西来赔给她,真是好不要脸!
倒不如干脆成全了他,还能让他对她惭愧感念一辈子。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她就是不肯退还信物,果断不肯答允退曾益的退婚之请,又能如何?
“箫声,温嬷嬷你过来的时候没听到那箫声了,那箫声真是好听极了,还引来了好些鸟儿跟着一起鸣叫呢!”
“女人可千万别自责上了,反正女人再如何走,也是在这王府里,丢不了,我们太妃只是担忧你归去晚了,这不能定时按点用饭,怕伤了胃口!”
愈听便愈觉那箫声更加凄楚哀婉,目睹已悲不堪悲,只要余音袅袅,不断不缕,一声低吟过后,已终不成闻,便如桃花灼灼终被雨打风吹去,芳尘委地无人收……
承诺退婚轻易,她也盼着曾益能讨回他应得的公道,但是她将来的毕生又该拜托何人?她还在那伯府里再苦熬多久,才气有一个属于她本身的家?
采薇捧着那锦囊回到她的卧房,固然早早躺在床上,却如何能安枕入眠,只是不住摩挲着那一对比目玉佩,黯然想着满腹的苦衷,又不知偷洒了多少珠泪,直到四更天赋昏黄睡去。才睡了一个更次,到了五更天,天还没亮,她就又醒了,
温嬷嬷游移了一下说道:“要说我们王府最擅吹箫的人便是我们郡王殿下了,因他自幼就染了肺疾,太妃娘娘为了他这病到处寻医问药。厥后求到一个隐居山林的导引名家,他也说殿下这病极是难治,只是教了殿下一套呼吸吐纳之法并一套箫谱,教他用暖玉做一管洞箫,每日来吹这曲子,以练气养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