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叹道:“你这孩子!既然这回这玉凤总算又回到你身边,也就罢了,但如果另有第二回,你可再不准瞒着我!”
即使此前她和曾益有情,可经历了这么多,两小我再在一起,怕是也做不成良伴,只会成为一对怨偶。太妃即使能帮她嫁给曾益,却手中无权又不能插手处所政务,并不见得就能帮曾益从他二叔手里讨回公道。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直到温嬷嬷找到这竹林里来,她才蓦地从那箫声中醒过神来,这才发明那箫声不知何时早已停了,群鸟已散,她面上泪痕早干,她却仍陷在那余音当中不能自拔。
温嬷嬷见她茫然四顾,便问道:“周女人,你在找甚么?”
采薇晓得温嬷嬷说些话不过是为了宽她的心,心中顿觉几分暖意,又想起方才那温润的箫声,便问道:“温嬷嬷,这王府里可有甚么人极擅吹箫吗?”
将这信物还给他轻易,只消对太妃说一声便自有人替她送去,可她已支出的那一片至心,一腔情义又岂是能等闲斩得断,理得清,收得回的?
她想了一夜,还是不知到底该何去何从,又在窗前闲坐很久,越想越是心中沉闷不已,见天涯已微露曙光,干脆轻手重脚的出了门,见院门已经开了,想着此时出去定不会碰到甚么人,便跟守在门边的两个小丫环说她想一小我到园中去散散心,便单独朝园中行去。
采薇为这一曲箫音所感,只觉六合也为之色变,眼中看去,不管是朝阳初升的绯红天涯,还是碧绿的池水,翠绿的秀竹,在她眼中均是一片灰色,全都透着一股子孤绝入骨的伤悲。
倒不如干脆成全了他,还能让他对她惭愧感念一辈子。
正在感慨怀想,那箫声已转凄清,如泣如诉,如杜鹃啼血、湘妃挥泪,又勾起民气头拜别之苦,情伤之痛。
倒是临川王竟又过来了一趟,说是昨儿毁了府上高朋的一样东西,特来奉上一物聊以赔罪,说完丢下一样东西就甩袖子走人。采薇躲在屏风背面,见他走了,这才出来,一见太妃手里拿着的东西,顿时又喜又怒。
采薇捧着那锦囊回到她的卧房,固然早早躺在床上,却如何能安枕入眠,只是不住摩挲着那一对比目玉佩,黯然想着满腹的苦衷,又不知偷洒了多少珠泪,直到四更天赋昏黄睡去。才睡了一个更次,到了五更天,天还没亮,她就又醒了,
太妃见到这玉凤也是微露惊奇,见采薇出来了,便问她,“这玉凤不是你父亲雕给你的吗?如何会在斐儿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