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她嫡姐初时不过是被人下了些巴豆,保养些光阴便会好的,谁想她在病中得知婚事竟被庶妹抢去了以后,一气之下,减轻了病情。她亲娘早在几年前就病死了,虽有一个亲哥哥也顾不到后院里头,既没有亲娘欣喜顾问又连气带病的,这才不到一个月就步上了鬼域路,传闻她临终前叫着大太太的名字连说了好几遍“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才咽了气。
“因我姨娘最得我父亲的宠,我也最会讨我爹的欢心。最后,便选中了我替我嫡姐出嫁,因而我不但成了这安远伯府的大太太,就连我嫡姐的嫁奁也全都成了我的嫁奁!”
蕙姐儿那要嫁的是甚么人啊?那但是兴安伯的世子,转头是要袭了超品三等伯的爵位的,另有那宜蕙的嫁奁,那可不是府里嫁庶女只给五千两银子就打发了事,但是有起码三四万两的银子东西的!
大太太一见她来,便知她是为何而来,却用心不说破,只是跟她东拉西扯的说闲话。她不急,胡姨娘但是心急火燎的,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跟她问起了她上回说的那门好婚事。
大太太手里转着佛珠,笑道:“我那日不过随口一说,如何姨娘就当了真了呢?你那主母二太太但是兴安伯府出来的王谢贵女,兴安伯家亲眷浩繁,便是不能为芬姐儿寻下个嫁给兴安伯世子如许的好婚事,另说个甚么别的高门大户家的公子也算是门好亲啊!”
如果这些都归了宜芬……,不但女儿嫁得好,对铴哥儿更是极大的助力!
起码她还活着,是安远伯世子的亲娘,固然现在被关在这里,但那老东西还能关她一辈子不成,她夫君固然靠不住,可等她儿子袭了爵,定是会把她这个亲娘从佛堂里接出来,让她也好生享一享这伯府老封君的福。
“此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蕙姐儿才是她亲生女儿,她天然要多顾着蕙姐儿了,如果让芬姐儿嫁给蕙姐儿夫婿的弟弟,这兄弟妯娌间的总会有些胶葛不是,万一那兴安伯世子再有个甚么不测,到时候反是你们芬姐儿成了伯爵夫人,二太太哪能受得了这个。”
要不然,去小佛堂想体例再问一问大太太?胡姨娘想了又想,感觉当今这伯府里能同她商讨芬姐儿婚事之人,除了大太太竟是再找不出一个来。便盘算了主张,从枕头里摸出一小包银子,从中捡了两三个小银锭子,给了小丫环五百钱让她去大厨房要些酒菜返来。
大太太故作沉吟,又将手中的佛珠转了两转,才缓缓开口道:“姨娘可晓得我是如何嫁到这府里来的吗?”
二太太卢氏见府里连番出了这二三起倒霉的事,对她女儿宜蕙的婚事,更是办理起十二万分的精力,事事亲力亲为,恐怕哪一处出了甚么忽略,有个甚么闪失。
“报应?”,呵,大太太唇边出现一抹嘲笑,不晓得她现在被关到这小佛堂里是不是就是她嫡姐所说的报应,但若真是的话,她抢了姐姐的婚事只换来这么点报应,那可真值啊!
胡姨娘便感喟道:“我先前也是如许想的,可哪知我们太太竟是从不提从她娘家亲戚这边给我们找的话。我有一回便半真半假的提了一句,说是蕙姐儿嫁到了兴安伯府卢家,她姊妹两个情分又好,不若也给芬姐儿在卢家说下门婚事,到时候也好让她姊妹两个有个照顾。谁知我们太太竟是一口就给拒了,说是她娘家那边的公子不是已经定了亲,就是年纪还小,暂没议亲的筹算。我只是个关在后院的姨娘,又不认不得甚么太太奶奶的,也不知二太太说的是真是假!”
大太太想起几十年前的旧事,神情一时也是有些恍忽,“我父亲是老安乡伯的幼弟,因为一没袭爵,二也没混上个一官半职,一辈子就靠我大伯周济另有分给他的那点子祖产度日。偏他又是个好色的,我嫡母是个贤能的,从不管他,由着他一个接一个的纳妾生孩子,到我及笄那年,家里光到了年事待嫁的姐妹就有四个,除了我嫡姐说了个好人家,我们三个庶出的都不晓得自个儿的出息在那边。我那嫡姐当时便是许给了这府里的庶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