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便感喟道:“我先前也是如许想的,可哪知我们太太竟是从不提从她娘家亲戚这边给我们找的话。我有一回便半真半假的提了一句,说是蕙姐儿嫁到了兴安伯府卢家,她姊妹两个情分又好,不若也给芬姐儿在卢家说下门婚事,到时候也好让她姊妹两个有个照顾。谁知我们太太竟是一口就给拒了,说是她娘家那边的公子不是已经定了亲,就是年纪还小,暂没议亲的筹算。我只是个关在后院的姨娘,又不认不得甚么太太奶奶的,也不知二太太说的是真是假!”
实则她嫡姐初时不过是被人下了些巴豆,保养些光阴便会好的,谁想她在病中得知婚事竟被庶妹抢去了以后,一气之下,减轻了病情。她亲娘早在几年前就病死了,虽有一个亲哥哥也顾不到后院里头,既没有亲娘欣喜顾问又连气带病的,这才不到一个月就步上了鬼域路,传闻她临终前叫着大太太的名字连说了好几遍“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才咽了气。
便是那胡姨娘是个蠢的,没能把宜蕙的婚事给抢过来,这事儿也不与她相干,再说她一小我被关在这小佛堂里也怪孤单的,巴不得府里再有小我也犯了错,被狠罚一顿,恰好来和她一道做做伴儿。
到了早晨命那丫环提着酒菜,跟着她悄悄的到那小佛堂,给了守门的婆子五两银子,才哄开了小佛堂的门,许她出来同大太太说两句话。她便让小丫环服侍那两个婆子喝酒吃菜,她便进到里头去找大太太说话。
大太太手里转着佛珠,笑道:“我那日不过随口一说,如何姨娘就当了真了呢?你那主母二太太但是兴安伯府出来的王谢贵女,兴安伯家亲眷浩繁,便是不能为芬姐儿寻下个嫁给兴安伯世子如许的好婚事,另说个甚么别的高门大户家的公子也算是门好亲啊!”
要不然,去小佛堂想体例再问一问大太太?胡姨娘想了又想,感觉当今这伯府里能同她商讨芬姐儿婚事之人,除了大太太竟是再找不出一个来。便盘算了主张,从枕头里摸出一小包银子,从中捡了两三个小银锭子,给了小丫环五百钱让她去大厨房要些酒菜返来。
“报应?”,呵,大太太唇边出现一抹嘲笑,不晓得她现在被关到这小佛堂里是不是就是她嫡姐所说的报应,但若真是的话,她抢了姐姐的婚事只换来这么点报应,那可真值啊!
这最后两句话真是听得胡姨娘一阵眼热情跳,“那大太太的意义是,如果蕙姐儿也在出嫁前一日得个甚么急病成不了亲,那芬姐儿就能,她但是只要芬姐儿这一个亲mm,不叫了她去另有谁能去替蕙姐儿拜堂结婚?”
胡姨娘越想越是镇静,忍不住喃喃道:“这确是一门再好不过的婚事,先前我再是盼着芬姐儿能嫁得和她姐姐一样好,也不敢想到这上头去,还是大太太您高超,这可真是多亏了您指导,不然我们哪儿能想到如许一门好亲!”
大太太想起几十年前的旧事,神情一时也是有些恍忽,“我父亲是老安乡伯的幼弟,因为一没袭爵,二也没混上个一官半职,一辈子就靠我大伯周济另有分给他的那点子祖产度日。偏他又是个好色的,我嫡母是个贤能的,从不管他,由着他一个接一个的纳妾生孩子,到我及笄那年,家里光到了年事待嫁的姐妹就有四个,除了我嫡姐说了个好人家,我们三个庶出的都不晓得自个儿的出息在那边。我那嫡姐当时便是许给了这府里的庶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