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楚舞等候的第二小我。
“楚连的灭亡！”
夜风扯动楚宣怀背后的大氅，上面绣着雷云火凤，他走得不快不慢，身上的甲胄伴跟着脚步收回轻微的声响。
浑身黑衣，却穿戴一双红色的锦鞋。
她来到门前，叩了三下门。
她大风雅方的接过酒碗，大风雅方的说着，揭开面纱的一角，把酒碗搁在嘴边，悄悄的抿了一口，仿佛笑了一笑。
楚宣怀嘲笑：“莫非，你觉得他们不想称王？”
他怔了一下。
他方才走到那两株榕树下，院门便开了。楚舞站在门口，拢起双手，朝着他深深一揖。
“君上的女人。楚连的女人。”
“姐姐去的很宁静，像是睡着了一样。”
“楚舞晓得，端瑞王对先祖带去的苞茅缩酒，以及祭舞礼节不屑一顾，却命先祖堂坐于外，与夷酋一起照看火种。先祖返来以后，因不堪热诚，喷血而亡。这，是莫大的热诚，每一个楚人都晓得。并且，孝成王还曾跃江讨伐大楚。”
“小舞返来了，我总得来看看。”
楚舞摇了点头，眼睛很亮，也很和顺，那一闪而过的痛苦不敷以袒护它。
她穿戴红色的鞋子，她是楚连的女人，再也不是之前阿谁斑斓而和顺的女子了，当时，她是娘亲的侍女，比楚舞大三岁，这个院子里有她的身影，他们曾经一起荡秋千，一起欢笑。
来到院门口，她顿住脚步，把手里的灯笼提得略高一些，仿佛想打量打量院中的风景，但是，却一眼就瞥见了楚舞。
楚舞神采安静，正在倒酒。
楚舞收回目光，微微一笑：“在这凤歌城里，世人皆醉，独一人独醒，那便十二叔。出来吧，我们等的第三小我，应当也快到了。”
“我晓得。”
有人提着灯笼从巷子中走来，昏黄的灯光晖映着四周的半丈方园，伴跟着灯光的挪动，那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两株榕树，她穿戴玄色的衣裳，头上戴着玄色的斗笠，看不清楚模样，因为她的脸被斗笠上的玄色纱布遮住了，只能从那娇小而纤细的身形上辨出是个女人。
“我晓得，您晓得，或许他也晓得。但我不得去做。”
荷潭里，微小的哇鸣声，一声一声传来。
“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会来？”
她是楚舞等来的第一小我。
“我不想再等候下去了。”楚舞一口饮尽了碗里的酒，神采很安静。
案上置着一坛酒，楚舞把封泥揭开，浓烈而冷冽的酒香味四溢，酒水注入碗里，他捧着碗，低头奉给她，不想，却瞥见了那双红色的锦鞋。
……
“为甚么？你现在已经是楚国的世子，只需等候……”
“我从燕国带返来了燕酒，想给您尝尝。传闻，您现在是……”
她沿着回廊走向前院，再也没有转头，那像萤火虫一样的灯光消逝在了沉寂的月色里，楚舞呆呆的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