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掌柜的,当我没见地呢,不就是个青楼的老鸨吗,真是好大的架子!
无咎到了库房前翻开门锁,扯开门闩,“咣当”一脚踢开门扇,喊道:“快跟我走……”
无咎人在水里,却如火烧火燎般的镇静,恰见划子相隔不远,干脆“扑通、扑通”持续往前。转眼间河水漫腰,他猛地往前一纵,手脚并用、连踢带划,竟也顺势靠近了划子,旋即奋力搭着船帮,扔上包裹,“哗啦”出水,终究爬到了船板上。
女子躺在榻上,笑得花枝乱颤,接着又道:“若不嫌弃,唤我桃花姐便可。从明儿起,你便随伺摆布,容我渐渐调教……”
“既然如此,我他日再来……”
从屋里走出来的是个边幅漂亮的年青人,大袖飘飘,举止萧洒,浑身透着淡淡的异香。他站在门前神态打量,略显明丽的目光中尽是不屑,随即又举头呵呵一笑,接着晃闲逛悠飘但是去。
恰于此时,有停靠的划子亮起了灯笼,并缓缓驶离了岸边。
走廊绝顶,十余丈外,头前带路的廖财竟然渐渐停下脚步。
无咎跑得太快了,一个收脚不住,直接趟进河里,顿时水花四溅。
放火行凶?你敢逼良为娼,逼我为奴,便是拆了你的快意坊都不解恨!
暗淡的油灯下,杏儿与枣儿正依偎在一起打着打盹,忽被惊醒,双双站起来不知所措。
无咎冲畴昔又是一脚,并顺势抓取一把钥匙而回身疾走。不过几个喘气的工夫,便已到了来时的屋里。他从榻上拎着包裹,出了屋子,穿过院子,直奔库房而去。
无咎站在门前,目光一掠,低下头去,拱手道:“读过几年书罢了,不敢抢先生之名!”他始终以先生的身份为荣,本日忽而感觉这个称呼很无趣。
文书的画押署名处,草率写着:无此人。
木申先生,应当就是才将拜别的男人。他倒是个欢愉人,不管诗词歌赋,专教纯阳补阴,这先生与先生之间,不同咋就这么大呢!
“先生真是好本领,怪不得快意坊的女人们都奖饰不已……”
屋里竟然有位先生,而屋外的先生则成了主子?
无咎脚下不断,踏入楼道,却俄然伸手撩起衣摆,竟是抬起一只脚狠狠往下踩去。
无咎站在走廊里前后张望,斯须,抬脚奔着绝顶独一有亮光的那间屋子走去。而才将走到门前,便听屋里有女人在痛苦嘶叫。他吓了一跳,忙今后退了两步。那嘶叫声却突然一缓,接着便是男人的笑声与喘气声响起……
“贼人在此,抓住他……”
是快意坊的那帮人追来了!豪杰不吃面前亏,接着跑呗!
叫唤声愈来愈近,火把的亮光已照得河边通亮。
不知何故,他俄然伸着脖子密查了下,这才转头悄声道:“掌柜的传闻我找了一个年青的记账先生,临时起意要见上一见。她正在房中保养,你且稍候半晌。”
无咎还是是撅着屁股趴在船尾的船面上,固然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倒是面带笑容,并暗呼幸运。那帮家伙乘船来追都晚了一步,今晚总算是逢凶化吉!
“先生且慢,许是我家新买来的主子……”
无咎神采微变,抬脚便往院门处跑去,却又蓦地转头,惊奇道:“杏儿、枣儿……”
真是打盹送枕头,天无绝人之路啊!
这是一间装潢精彩的屋子,随眼看去尽显豪华。
无咎不由分辩,上前抓过两个孩子便往门外推搡。
一个衣衫半掩的女子倚在二楼的雕栏上瞠目骇然,另有伴计在中间急声禀报。转刹时得悉原委,她顿时怒不成遏,返身回屋,抓起桌上的文书嘶喊着:“老娘有卖身契在手,还怕跑了他不成……”而其喊声未止,仿佛发觉到了甚么,忙又借着烛光俯身细瞧,禁不住猛拍桌子谩骂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速速派人去抓,老娘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