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站在门前,目光一掠,低下头去,拱手道:“读过几年书罢了,不敢抢先生之名!”他始终以先生的身份为荣,本日忽而感觉这个称呼很无趣。
杏儿倒是不为所动,伸手搂着枣儿,带着惶恐的神情要求道:“即便为婢为奴又如何,总好过家中的苦日子,先生莫要多事,以免殃及无辜……”
女子躺在榻上,笑得花枝乱颤,接着又道:“若不嫌弃,唤我桃花姐便可。从明儿起,你便随伺摆布,容我渐渐调教……”
无咎抬开端来,顿时旖旎一片。那暴露的肢体,浓烈的香味,泛动的眼神,挑逗的话语,直叫人无所适从。他的眼角抽搐了下,挤出几分笑容,却还是没能喊出“桃花姐”三个字,随即又非常羞怯般地神采躲闪。
无咎看着两个荏弱无助的女孩子,不由瞠目诧然。他只得长叹了下,自言自语道:“好吧,算我多事……”
…………
无咎见机得快,一记撩阴腿便踢了畴昔。王贵冷不防中招,惨嚎着栽倒在地,使得几个逼近的伴计吓了一跳。他借机冲破重围,再次奔着院门跑去,却见有人伸手禁止,恰是黑着脸皮的廖财、廖管家,还难以置信喊道:“无先生,你竟敢放火行凶……”
两个女孩子竟然甩脱了无咎的手,并今后退了几步。此中的杏儿点头道:“多谢先生美意!我姐妹俩无处可去……”
无咎惊诧半晌,忽而明白了甚么,不由翻动着双眼,并非常倒霉地暗啐了一口。
王贵劈面扑来,才要抡棍反对,却见库房火起,不由得停顿了下。
无咎听着屋内的动静,禁不住点头怪笑。而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如何看如何都像是到了怒不成遏的境地。
跟着谈笑声渐隐,房门“吱扭”翻开。明灭的灯光中,有人踱步而出。
正在等待的王贵回身下楼,一张不耐烦的脸上还带着妒忌的神情。或许与其想来,获得掌柜的喜爱,那是叫人朝思暮想的美事儿!
敞亮的烛光下,有个3、四十岁的女子斜躺着在锦榻纱帐以内,犹自发髻混乱而衣衫不整,并带着狂欢以后的慵懒。只见她眉眼含春,似笑非笑道:“你便是新来的无先生,模样倒也周正……”
无咎将短剑塞入包裹,回身跑向岸边,抬手呼喊道:“船家且慢,捎我一程……”
无咎神采微变,抬脚便往院门处跑去,却又蓦地转头,惊奇道:“杏儿、枣儿……”
“先生真是好本领,怪不得快意坊的女人们都奖饰不已……”
此时,库房浓烟滚滚,火焰四窜,所幸独立存在,倒不虞火势伸展而殃及四周。不过,全部快意坊早已是鸡飞狗跳,那救火的、奔驰的、哭喊的,另有光着屁股要跳楼的,此起彼伏而混乱不堪。
此前的虚以委蛇,不过是暂缓之计。青楼倡寮的主子?当我好欺负不是。即便早已见惯了存亡荣辱,也不能在这么个破处所呆下去了,一刻都不能……
无咎连蹦带跳出了楼梯口,而才将跑出几步,又仓促返回。
划子没停,兀自晃闲逛悠飘向河水当间。船头的灯笼随之扭捏,在夜色中煞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