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来到此处,仓促止步,发觉身后有人跟来,指了指下方,表示道:“快快跳下,或可遁藏……”
阿谁紫烟看似荏弱不堪,却有如此的惊人手腕?
恶语伤人六月寒啊!甚么穷酸儒,甚么破剑,本公子何来如此的不堪?
叶子倒也干脆,直接摆手道:“请你躲避,不得私行靠近!”
名叫紫烟的女子显得极其怠倦,对于阿谀得空理睬,兀自摆布张望而神采焦心,使得娇美的容颜更添几分动听的韵致。而她捂着胸口的手指间,竟然排泄丝丝的血迹。
无咎连连点头,彬彬有礼:“不敢当、不敢当……”他与叶子说话,却两眼不离紫烟,随即又轻咳了一声,非常斯文道:“有诗云,飞马却尘凡,挥袖凌紫烟……”
无咎返身抓向榻上的短剑,很有担负的模样。却听叶子说道:“哼!就凭你一个穷酸儒,与一把凡铁破剑,还想与那两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对阵,真是不自量力。姐姐!看来你我凶多吉少……”
无咎的目光始终不离紫烟的高低摆布,只感觉才子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无穷的魅惑。特别是那双眸子看来,虽是淡淡一瞥,却如秋水横陈,烟霞迷离,令人深陷此中而难以自拔。
紫烟与叶子稍稍游移,随后跟了畴昔。
扒开矮树的枝干,暴露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曲曲弯弯似有几丈远,则是一个四五尺大小的洞窟。
这是要赶我出门,而风雨之夜,又该往那边去?总不能去陪着祁家列祖列宗的灵位过夜吧,那也太吓人了。
无咎回过神来,仓猝拱手道:“小生并非其间仆人,乃坐馆教书的先生,若不见外,唤我无咎便可!敢问两位女人的芳名……”
紫烟的目光飞掠,随口问了一句,转而四望,急声催促:“叶子,收起明珠……”
往前百余丈,便是山坡的绝顶。来路从中折断,下方幽深莫测,风雨声中,另有“哗哗”的溪流在打击撞响。
无咎犹然目瞪口呆,一对白衣人影到了跟前。他晕头转向连连回声,从地上爬起来回身便跑。
这是无咎坠地的动静。
似有人影闪过,娇柔而又孔殷的话语声再次响起:“姐姐谨慎……还不将门闩上,头前带路……”
那被击退的两人已追到了几丈以外,各自手中的长剑还明灭着微微光芒。特别是两人皆脚不沾地,来势凶悍。
无咎得空多想,伸手便要拔剑抗争,随即又叫苦不迭。爹爹留下的这把短剑,虽是独一的遗物,却陈旧生锈,向来没有出鞘的时候。而难以出鞘的利剑,不过是一把无用的废铁。天要亡我,徒呼何如!
叶子得空辩白,娇声叱道:“无先生,这是何意?”
紫烟倒是身形摇摆,有力道:“既然走投无路,临时一试……”她拉着叶子,转眼之间跳下山坡。
那姐妹俩已相互搀扶着走向门外,一对娇弱的身影倍显无助。此中的紫烟竟然回顾一瞥,随即又冷静迎向风雨。微小的灯光下,那绝世的容颜仿佛要就此远去而残落不再!
无咎只感觉两眼昏黄,啥也看不清楚,只得摸索着插上门闩,随后循声追去:“两位女人,请到鄙所暂歇……”
无咎有力应变,猛地扔出了带鞘的短剑,随即头也不敢回,逃亡般跳下了山坡。
无咎落在石头上,摔了个屁股蹲,差点栽下去,仓猝伸手抓住了矮树的树干,这才堪堪稳住,却不敢游移,回身没了影。至于此时的山坡上又产生了甚么,他是一概不知。
无咎熟门熟路到了小门前,伸手扒开丛生的野草,接着抽出门闩,便弯着腰从中钻了出去。而别人影才将消逝,黑暗中便传来“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