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先生逼问道:“那老朽问您一句,有没有偷吃村里的鸡?”
“砰、砰――”
祁散人还想诘问鸡子的来源,随即神采微怔,难以置信道:“无先生是说,昨晚叫门的两个女子,来自灵霞山……”
山伢子带着泪痕,来回闲逛着右胳膊。看其景象,伤势已然病愈。
教书的先生,竟是偷鸡贼?而童言无欺,看来八*九不离十。
又是菜汤,昨夜可被害苦了!
祁散人已放动手中的箩筐,起家相迎,并拿起一个凳子,让抱着孩子的男人坐下。他一边低头检察,一边出声扣问道:“这是……”
终究有人帮着说话了,无咎看向祁散人非常感激。而他稍稍揣摩,又禁不住暗自腹诽。这话中有话,仿佛本先生向来都不晓得仁义廉耻。
无咎直截了当道:“鸡子,当然是从母鸡的屁股而来,不然怎地……”他见无人承情,也不客气,一口一个,眨眼间便将两个鸡子吞下肚子,噎得连连捶胸,好一会儿才觉舒坦,却不忘问道:“老道……可曾传闻过灵霞山?”
无咎寻个凳子坐在中间,两手一碰,干裂的泥土带着卵壳碎开,从中暴露两个莹白的鸡子。他将之举起,对劲道:“以泥土封裹深埋,便不怕被烤焦了。而你尽管烧火,那里顾得很多,且尝一个……”
他温文尔雅,言辞彬彬,使得在场的世人也深觉得然。
转眼之间,院子里只剩下一个老道与一个墨客在相互瞪眼……
无咎见机见机,只得躲在一旁而不再出声。
不过,世人的目光都落在一人的身上。各自的神采中,有惊诧、有猜疑,另有恍然以后的怜悯。
无咎将胡乱洗好了的长袍晾晒在祠堂走廊的绳索上,应道:“散人能掐会算,又何必多问。”
无咎跟在一旁凑热烈,没想到会费事上身。
…………
祁散人的脾气不错,点头说道:“占卜问卦,不过趋吉避祸。而世事多变,岂能一一洞察先机!”
祁散人俯身检察过后,伸手抓住了山伢子的胳膊,不容对方哭闹,便是顺势一抖,只听得“喀嚓”一声轻微的动静,他已直起家来,拊掌笑道:“肩骨脱臼罢了,好了……”
祁老先生游移起来,又看了看自家的宝贝孙子,感觉祁散人所言有理,便道:“我祁家村恭敬先生,并不想冤枉好人,且转头查问清楚,再行计算不迟!”他拱了拱手,带着几个长辈回身拜别。
祁散人放下陶碗,抹了把嘴,又揉了揉眼角,这才拄着木拐,渐渐走出灶房,冷着脸调侃道:“我大哥体衰,痼疾难愈,滋补一二,有何不成?而先生现在精血结实,全赖于我菜汤的保养。而摄生健体的药物,多有壮阳之能。你不识好民气也就罢了,至于遭殃,又该怎讲……”
又该怎讲?事关隐私,羞于开口啊!
祁老先生终究暴露笑容,躬身称谢:“散人医术高超,名不虚传!”随行的几位族人也放下心来,跟着作揖施礼。
无咎让进世人,随后跟着走了畴昔。
“咦……散人晓得灵霞山?”
“哎呦、祁散人在上,请受小生一拜!且说说灵霞山……”
祁散人惊奇道:“何物?”
祁散人看着香喷喷的鸡子,很想伸手去接,又心生猜疑:“鸡子从何而来?”
祁老先生头也不回:“先生辛苦,无妨关门安息一日。”
无咎抢太短剑,回身拜别,换了身洁净的衣衫以后,又拿着沾满泥污的长袍走出屋子,在水缸前浆洗起来。在外流落的两年间,衣食住行都要本身脱手。现在的他早已不复当年的养尊处优,只是一个寒酸度日的教书先生罢了!
便于此时,有人叩击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