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数十年,杳无音信,想不到另有相逢之日……”
老者垂垂回过神来,仓猝呼喊一声。壮汉踏剑飞起,与他凑到一处,而相互面面相觑,仍然惶恐难安。
无咎凝神张望,面露笑容。
无咎摆了摆手,道:“莫论辈分,随便便好!”
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俗中人,只要有人活着,神洲便不会灭亡。
只听常先持续说道――
曾经的常先,乃是灵霞山年青后辈中的菁英弟子,不但夺目油滑,并且为人萧洒。而现在的他,倒是须发灰白、满面蕉萃;古离也没了当年的稚气,其结实的身躯,满脸的络腮髯毛,显得非常沉稳精干,只是他镇静的神态中,透着几分倦怠之色。
自称老友的年青男人,便站在两丈以外。只见他五官清秀,剑眉入鬓,威势内敛,嘴角含笑。那熟谙的神态与话语声,竟然与当年的或人一模一样?
“无咎,既然故交相逢,何不与我举荐一二?”
而转眼之间,三条大船已缓缓降落。青衫男人与白衣女子帮着得救者下船,喝彩声、拜谢声响成一片。而两位高人没有涓滴的矜持与傲慢,皆面带笑容而举止随和。
“古离……”
“常先,我初到灵霞山,由他带我入门,却也骗走了我的《天刑符经》。现在他是灵霞庙门主,可见祁老道后继有人。古离,曾与我结伴寻仙,依着仙门端方,我该称呼他一声师兄。”
“你家的……哦,失敬!”
从师徒二人的口中得知,末日大难之下,神洲的惨烈状况,与卢洲、原界、贺洲、部洲没有别离。而面对一个破裂的神洲,与难以逆转的覆顶之灾,没人就此放弃,反而仙凡同心、抖擞自救。各地的幸存者迁往高山,已遁藏大水、地火与星石的侵袭。再由修仙妙手四周搜索,挽救每一名流浪者。
常先见他脾气如旧,少了几分拘束,叹了口气,道:“你与祁师伯友情深厚,而他白叟家……”
师徒俩话音未落,便听道――
半空中的老者,犹自骇怪莫名。
“常先,我忙着救人,你却无所事事……”
“无先生,你没死……”
“见过前辈……”
“且慢!”
“无……无咎……”
“家师乃灵霞庙门主,不知前辈……”
古离也垂垂规复常态,跟着说道:“你当年拜别以后,九国仙门惨遭重创,现在又逢灾害,各方修仙同道加起来也不过数百人”
便在老者与中年男人骇怪之际,一头十余丈长的青龙,带着风雷之声爬升而下,直直扎入数十里外的大水当中,顿时轰鸣震响、浪花飞溅,波澜澎湃的水面霍然沉降,残虐的大水随之窜改了方向。
“师父,地仙高人……”
“哎呀,无咎大哥……”
…………
“啊,仙子……”
那三条诡异的大船,各有十余丈,通体乌黑,却并未坠落,反倒是闪动着光芒,悬浮在水面之上。跟着年青男女的施法,一道道人影破水而出,恰是罹难的凡俗老幼,接踵落入船舱当中。
“哈哈,你没有忘了古离……”
“师父,无咎他不是外人,想必是得悉神洲有难,特地前来相救……”
中年男人看向战车,又看向冰灵儿,目露惊羡之色。而当他看向无咎,不由得愣在原地。
“嗯,恰是本人!”
中年妇人的眼圈一红,欲言又止,身子摇摆,脚下踉跄。而中年男人却往前两步,错愕道:“无咎……”
师徒俩尚自不安,恍然大悟道――
无咎持续说道――
老者不敢怠慢,便要迎畴昔。
无咎缓缓点头,举起双手――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一头青龙冲天而起,转眼隐入云端。而澎湃暴涨的大水得以疏浚分流,使得四周的岛屿临时摆脱了淹没的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