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场上,不管说甚么解民倒悬的公理之战还是开疆拓土的不义之争,死得最多的,还是无辜百姓。便是冲杀在火线的兵士,他们战身后又能留下甚么?胜方的亡魂,称为国殇,另有点哀荣。败方的战死者,却只能遭人唾骂,谁想过他们家中,一样有着妻儿长幼,在他们临死时的心中,或许和那些最爱战役的人一样,仍想着给本身家人一点暖和。
我向南门走去。走了几步,嫌走得太慢,跑了几步,但一跑,肩头却有点疼痛。此时我却管不了那些,顾自向前跑着。
我的马被这一声巨响惊得打着转。我勒了勒缰绳,马愣住了,祈烈在一边帮我带住马,道:“将军,不要紧吧?
鹞子降到十余丈高处,我挂在鹞子下,已离地另有八九丈了。那黑甲骑士向我招了招手,表示我收起那面旗号。我手一攀,抓住了绳索,将那长枪从旗上退出来。
我对那两女子道:“你们到一边歇息去吧。”
这琵琶声一响起,我心头也一震。
我瞥见了她。
这时,路恭行道:“全军听令,顺次退入城中,不得混乱。”
武侯看看我,又道:“前锋五营百夫长楚休红,违背军令,罪在不赦,杀了!”
固然我不懂乐律,但只一听这声音,便知那是谁弹的。
刚吃了两口,我忽道:“你们吃过了么?”
我想着,踏上了城头。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天空中,玉轮升起,淡淡的一牙。客岁此时,高鹫城中或许正歌舞升平,筹办过年,本年,绝大部分人都已成为骸骨。仅仅一年罢了,便是截然分歧的两个天下了。
金千石站起来,脸上也有点非常,倒似有些摸不着脑筋。或许,沈西平治军,军纪很乱,高低尊卑却极讲究的。碰上我这个为上不尊的统领,让他也摸不着脑筋。
那几个龙鳞军围在我身边,有一个扶起我叫道:“楚将军!楚将军!”
武侯道:“楚休红,你违背军令,从本日起,不得再列入前锋营名册。”
“那请统领跟我来吧。”
吹笛的,竟然是武侯!
“张先生道,北门外那火云洞便出产硫磺,硝粉却可在那些旧墙上刮取。筹办每人照顾一斤火药,再带上一个木桶的那种能烧起来的酒,这些却并不难办。”
我正色道:“金将军,请你向龙鳞军的弟兄们说说,今后待她们好点吧。”
金千石道:“上去看看便知。”
我看了看天。天气也有点晚了,西门这一带非常安静。武侯的封刀令已下了四天,当然右军也不敢不遵,更何况城中残存的公众已是未几了。百姓广场中已聚了五六万城民,也真没想到,屠城这几日,竟然已屠灭了极大多数。围城之初,城中大抵有八十万军民啊。
金千石笑了笑,道:“那日我们本不知统领也去,那本是为前哨秦权将军和左哨陈亦凡将军预备的。因为事急,薛妙手也只做了一个。未曾想,他们失手了,统领却一战胜利,天下豪杰,也不是尽在龙鳞一军啊。”
我看了看那些一字排开的前锋营,在他们跟前堆放着一些树枝搭成的工事,路恭行立在全军正中,手中持着一面旗号。我心头一亮,道:“用火药?”
我道:“几时解缆?”
那是甚么?
桌案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另有一些煮烂了的干牛肉。干牛肉本是从都城里带出来的食品,又干又硬时实在没甚么滋味,煮烂了结也有些香味。我一只手端起碗,想要喝,可烫了点,另一只手又动不了,正有点不知所措,一个女子端起碗,另一个用一个小勺子舀起一勺喂给我。之前在前锋营中,祈烈当我护兵时也曾给我端过碗,但他端碗实在不能和女子比拟,怪不得重视享用的龙鳞军要用女子来奉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