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炜看着我,半晌才道:“起来,楚将军,请坐。”
我象是当头挨了一棍,猛地站起来,叫道:“甚么?谁告的?让他出来与我对证!”
曹闻道还想说甚么,我又喝道:“曹闻道,你带刀冲进大狱,已是犯了极刑,还要多说甚么,快出去!”
他快步向城下走去,我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但他走得快,我刚走了两步便见他消逝在城下的黑影中了。这时曹闻道俄然在我身后叫道:“统制!统制!我正找你呢!”
二太子沦陷之责,实在太大了。我握紧了拳,只待毕炜叫人将我带下去,我便要不顾统统,抄起边上的凳子向毕炜砸去。
曹闻道叫道:“莫非你怕我劫牢不成?你再不肯通融,老子真劫给你看看。”
蛇人是要强攻?东平城城高池深,城中兵士浩繁,蛇人强攻一定能攻得上来,但它们却象疯了似的,前面那一排蛇人被雷霆弩射得穿心也毫不在乎,有几个蛇人已经冲下了护城河,向城下流了过来。
毕炜哼了一声,这时钱文义上前道:“毕将军,楚将军他”
那把赤城刀不会在我的百辟刀之下,我即使百辟刀在手,也一定是毕炜的敌手,不消说现在赤手空拳了。我一下泄气,寂然道:“毕将军,我晓得,为了停歇众议,也为了让火线众将不至于受帝君之责,该用我此人头来敷衍一下吧?只是不知该给我按个甚么企图?末将实在想不出我有甚么来由要刺杀殿下。”
我把书放在怀里,听他的话语有异,不由一怔,还没问出口,他已在给另一些受伤的兵士医治去了。我有些茫然,不知他这话是甚么意义,这时,邵风观的声声响了起来:“殿下!殿下!卞真,楚休红,你们在那里?”
我腿上的伤这两天规复得很好,若不是偶尔另有些疼痛,我都已经忘了受过伤了。我伸出腿来道:“多谢了。真人,‘意守丹田’指的是甚么?”
二太子没死!这个动静让我又惊又喜,连蛇人会来乞降这件事也不感觉太奇特了。我叫道:“真有此事?殿下还没死么?”
明天已是三月二十二,明天就是天寿节了。便是在大牢里,那些狱卒也弄了些松枝来装潢一下。一大早,我在斗室子里练了练拳,松动一下筋骨,便坐在那小窗前看书。书太难懂了,我只能照着内里的几个图打坐,按它所写的调匀呼吸,集合重视。固然底子没有练出读心术来的迹象,不过我一坐就是半天,关在这斗室子里也不感觉烦躁了。
他淡淡道:“万事随缘,不成强求,楚将军,世上只要民气难测啊。”
我在边上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毕炜又看了我一眼,道:“楚将军,你能征惯战,要你住在这类处所,只怕心中极是不平吧。”
天已经大亮,阳光从窗子里射出去,照得墙上闪闪发亮。墙都是用粗大的石头堆成的,磨得并不但,但也没有棱角。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对本身的处境仍然有些茫然。没有多久之前,我还在蛇人营中血战,没想到好不轻易杀回城中,我竟然一下成了阶下囚,这其间的窜改也太大了。
我让曹闻道和几个跟来的兵士在外等待,带着钱文义、杨易出来。这只是个临时行辕,但也安插得井然有序。我一出来,便已瞥见大旗下的毕炜和邵风观。
钱文义还没说完,毕炜哼了一下道:“你是何人?”
真清子所想的,是要离群索居吧。我冷静地站在屋中,也俄然有种想要隐居的动机。但是,我能够隐居在深山中,到不为人知的处所去吗?我不晓得。
我说这话时有些不安。我不晓得任吉明知必死,会不会乱咬一气,把我攀上了。不过我救了他出来,想来他该不会诽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