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也真有甚么神灵在保护着我吧。我不由在暗自感激彼苍。当我被抓起来后,我不知骂过多少次上天的昏庸不明,现在却又在悔怨当时骂得太狠了。
曹闻道听到我的声音,又惊又喜,便要向我这儿跑来,哪知他刚踏出一步,那狱官一掌搭在他肩上,他竟然动不得分毫。曹闻道看模样也大吃一惊,转过甚来挣了挣,看看挣不脱,竟伸手到腰间摸刀去了。
明天已是三月二十二,明天就是天寿节了。便是在大牢里,那些狱卒也弄了些松枝来装潢一下。一大早,我在斗室子里练了练拳,松动一下筋骨,便坐在那小窗前看书。书太难懂了,我只能照着内里的几个图打坐,按它所写的调匀呼吸,集合重视。固然底子没有练出读心术来的迹象,不过我一坐就是半天,关在这斗室子里也不感觉烦躁了。
“楚将军,你倒能随遇而安。”
这两个新一辈的名将终究又碰到了一起。看着他们,我不由有种羡慕,巴望有一天我也能与他们并肩而立,但是却又有一种讨厌在心底潜生。不是对他们的讨厌,而是对这无休的战役与殛毙。我快步上前,跪在地上道:“前锋营统制楚休红见过毕将军。”
我有些不悦隧道:“在蛇人营中,我孤身一个会有甚么体例?蛇人即使是些妖兽,但既然它们故意构和,为何还要出这类机变?”
二太子沦陷之责,实在太大了。我握紧了拳,只待毕炜叫人将我带下去,我便要不顾统统,抄起边上的凳子向毕炜砸去。
我不想再胡思乱想,从怀里摸出真清子给我的那本品德心经,翻一翻。那两个亲兵在送我出去时又搜了我一遍,大抵是怕我他杀,将我的一个铁带环也拿走了,这两本书倒还让我留在身边。这本书的纸张有些像绸缎,但并不是缎的,要硬很多,能够就是西府军的夜摩大武说的那种“茧纸”之江省也盛产蚕丝,也出产草茧纸吧。
毕炜哼了一声,这时钱文义上前道:“毕将军,楚将军他”
他的医术的确高超,不会比叶台之下,我的伤处已经感觉好多了。但他却象没听到我的话,仍在一圈圈地包着,小声道:“楚将军,谨慎啊。”我一时没听清,大声道:“甚么?”他却没再开口,只是给我包着。
我垂下头,不敢去对着邵风观那逼人的目光:“是。”
这时,城外俄然收回了一声锋利的哨声,城头上,又收回一阵喝彩。邵风观冲到城边向下看去,我也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边,只见城外的蛇人潮流普通退了下去,队型却涓滴稳定,固然从箭楼上又飞下几支雷霆弩,射死了几个蛇人,但对蛇人的队形却似毫无影响。
蛇人离我已只剩了二三十步了。现在是真正到了存亡关头吧,我只觉背上盗汗直流。等最后一个狼兵冲吊颈桥,我一带马,跳上了吊桥,叫道:“快拉吊桥!”城上的守军倒也不消我说话,已经拉动。冲得最快的蛇人已经有两三个到了护城河边,一见吊桥拉起,它们厉叫一声,手中枪脱手而出。长枪破空,我晓得蛇人箭术和投枪准头都不可,何况现在吊桥已经拉起,它们毫不会对我有甚么威胁,也不睬它们,在业已升起的吊桥上冲了下去。
等我冲上城头,还未曾瞥见甚么,却感觉有人一把按在我肩上,道:“楚将军,放心吧。”
半晌,他才道:“任吉明天因伤重而死了。”
他从箱子里取出一把小小的剪刀,将我腿上的纱布剪断剥下。血已干了,纱布粘在皮肤上,剥下时有些刺痛,伤口还稍稍流出一些血来。真清子把污血拭去,洗净伤口后又给我包好,道:“楚将军,你的伤势不碍事了,多动动,但不要动得过分度,过个五天便能够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