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愠点头,听李晏持续说道:“他是我父亲同窗老友。”
李晏深深地看了面前人一眼,点了点头,方诺再出去的时候,见两人神采又有些严厉,便道:“本日多谢李公子,早晨留下来用饭可好?”
李晏摇了点头:“这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书院高低同窗群情激奋,纷繁写文撰稿,哪有甚么连累不连累的。”
贺全在余记点心铺门口混闹的一通,贺志并不是不晓得,昭和书院群情激奋,他晓得巡按要来,还是暗里里寻到山长,想要安抚此事,却被李晏大包大揽地答允了下来,公然次日书院里这件事情的风头便被压了下去,加上那被打的举子也没有太大动静,送去的伤药银两也收下了,是以他那颗提吊着的心也稍稍放稳了些。
方诺听到有人支撑,有些对劲:“李公子也是尝过的,我说这一缸最好,你还不承认。”
“这位冯大人不是铁面忘我么?单凭教子无方这个罪恶,想让贺志倒下可远远不敷。”
宁无愠笑着摇了点头:“罢了罢了,贤弟但是偏疼我这妇人一些。”
李晏长眉微动:“宁兄的意义是?”
方诺确切还惦记给宁无愠身上上药,便也未几挽留,将人送了出去,返来见宁无愠已经坐在了床上。
屋里烧着炭盆,也不算太冷,宁无愠闻言,三两下便将衣裳撤除,暴露精干白净的胸膛。
此次倒是周处古面上带有非常的忧色,连院门都未扣,直接带着李晏走了出去,刚好赶上这小伉俪二人吵嘴的模样。
方诺瞧着宁无愠,还是跟常日一样,若不是下颌和脖颈上的淤青,还真是会让人感觉无事产生过普通。
宁无愠笑了笑:“我天然也要写诉状了。”
“诺诺,本日在余记跟他们多说了几句话,才出来得晚了些。”
“那宁兄先忙,小弟告别。”
宁无愠却跟听不出她言语中的深意普通,只笑着说道:“怎地如此不心疼你夫君?”
还是不该声。
“小弟感觉嫂夫人言之有理。”
第二日宁无愠还是去了书院,昨日他护妻当街被打的动静已经在书院中传得沸沸扬扬,现下同窗都瞧得见他下颌的淤青。
就算这般,宁无愠读书习字仍旧神采如常,李晏来找他的时候,见他端坐在坐席上如有所思,不知在想些甚么。
宁无愠昂首看他,目光交叉之间,二民气知肚明,若不是李晏让人在书院中漫衍动静,这事情如何能这么快就疯传起来。
方诺部下的行动却半点儿不断,她有些说不出的感受,内心晓得宁无愠没有那么大的本领安排这么多偶合,可她思疑此人在看到贺全的一瞬,脑筋里就拐了九九八十一道弯,也不知到底要做甚么。
没想到却被这举子一纸诉状告到了冯思远面前。
方诺点了点头。
见人有些恼了,宁无愠这才解释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就看冯思远的态度,贺志为官三十余载,哪有人三十年来不犯一点儿错的,我不过是揣摩着冯大人的心机,给他递了一把匕首罢了。”巡按下来观察也有讲究,民不告,上官不纠,只能检查政事。
宁无愠将手中的书籍合上,含笑着对方诺说道:“夫人家财万贯,总不会少了鄙人一口饭吃。”
李晏瞧着方诺,微浅笑了笑:“不费事嫂夫人,您好生照顾宁兄,我先回书院去便是。”
说罢以后还瞧向宁无愠:“也是无愠有胆气,敢去拦轿告官,若换做旁人,少不得瞻前顾后。”周处古说的也不无事理,很多处所的文人百姓,那里敢随便这般告官,如果贺志此次没被拍到泥潭底,回过神稍稍给宁无愠使个绊子,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