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听罢,先是微微愣神,转而便欣喜起来,忙道:“这是大喜的事情,我倒是没个这小娃娃带甚么见面礼,”说着顺手从身上取下一方印章:“这个,赠给侄子!”
宁无愠听她声音都有些发颤,忙快步走到她跟前,冲那长衫男人说道:“浑家身怀有孕,鄙人先行辞职。”说罢冲着那从未开过的小门行了一揖,然后俯身,将方诺背起,也不管身后那男人作何反应,吃紧仓促便往楼下去。
“好。”方诺老诚恳实地应下,趴在他背上也未几话,手里还抓着宁无愠扎的花灯,悄悄摇着。
宁无愠将方诺放在地上,二人对视一眼,道:“多谢朱紫。”他急仓促地分开了明月楼,不过半个多时候,便被人查出来了身份和住处。
分开医馆的时候,方诺还是趴在宁无愠背上,远处有人放起炊火,这个时候夜间点了花灯也没有太多亮光,火树银花在高处才更都雅些。
“那里得空,”方诺轻笑点头:“不畴昔年描你画绣的那副,倒是让汤管事卖出了个好代价。”
吃了药便睡下,这老大夫医术不错,两付药只煎了一付她便感觉好了,可宁无愠还是看着她将剩下的一付药也吃了下去。
宁无愠从内里出去便见她抱着被子滚来滚去,不由发笑:“不是困了?”
“贤弟,诺诺有了身孕,以是现下不让她动针线了。”宁无愠跟在前面,出声说道。
“该是要拜见大人的。”宁无愠淡笑,微微思忖了一下还是问李晏:“真的要住在冯大人府上?”
宁无愠点头:“恰是,我这几日便出去瞧瞧,李晏和周处古应当也将近到了。”
那男人态度谦恭,方诺随便往雅间瞟了一眼,想来真正的朱紫是坐在内里的。
“朝天门,朝天子, 朝天门外朝天子, 天门万岁, 天子万岁。”
“这般巧?”方诺笑,又忙让丫环们煮茶。
宁无愠点头,又将元宵当晚的事情跟李晏讲了一边。
宁无愠抬眸,扫了那紧闭的檀木门一眼,应道:“狐威不假,虎也真百兽尊。”
方诺问他,宁无愠点头:“我也不知,不过他说今后还能再见,见到了便奉告诺诺。”
“这是宁公子今晚得的金丝琉璃灯。”
“等你吃了药再。”
二人从客岁夏天以来便极少有这类澹泊平和相处的时候,便都不发言,过了一会儿方诺感觉好了些,便拍了拍宁无愠:“不疼了,我下来走。”
宁无愠点头:“兄台请。”
“看来今晚不该让你吃那两个元宵,再想吃甚么便也不再由你性子了。”
“沾着床便复苏,”说着拍了拍床榻边上:“本日辛苦,坐下歇一会儿。”
宁无愠这才得空用衣袖沾了沾脸上的湿汗,连声伸谢:“还劳烦先生给开方剂,抓两付药。”
“贤弟感觉是何人?”
幸亏彻夜这医馆还开着,宁无愠吃紧慌慌出来,将方诺放在椅子上,便叫大夫过来。
这四周有多少医馆,宁无愠早就晓得了,抬脚便背着方诺往比来的医馆去,方诺巴在宁无愠背上,眼眶忍不住就湿了。
公然,没过几日宁无愠便带着李晏回了小院。
“尊夫人积食罢了,胎儿无碍。”这老大夫须发皆白,想来是年纪大了不肯意往太热烈的处所去凑,才会在这元宵节的夜里还开馆。
“我本日经太长安街,刚好瞧见李兄打马过来。”宁无愠笑着同方诺说道。
“那你说,我重不重?”
方诺笑了起来,他们二人走的是人不太多的巷子,声音又脆又甜,将这不如何宽广的冷巷子洒满,宁无愠勾唇,头上一轮满月将二人的身影拉得极长,模糊约约还能闻声远处小贩们呼喊买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