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妈妈心惊,不知遐想起甚么,便拽着殷红豆往屋里去。
屋子里,傅慎时吃了一口,柔滑高雅,清甜适口,入口即化,他已经好久未曾吃过这般精美的燕窝,何况还是秦氏亲手做的。
稍稍下放心,殷红豆噘着嘴,忐忑地问:“之前的四个丫环,廖妈妈替她们说好话了吗?”
还回虎尾鞭,殷红豆双手贴在大腿外侧搓了搓,方才碰过虎尾鞭,内心有种罪过感,得擦掉才会放心。
就这般急不成耐。
张家幸得与萧山伯夫人娘家有些干系, 办理了几日,终究登了门见到了萧山伯夫人。
时砚从阁房出来,道:“红豆女人,六爷叫你。”
紧紧地绞着帕子,秦氏嗫嚅半晌才道:“张阁老是工部尚书,京杭大运河竣疏采办木料的事由他说了算,如两家结秦晋之好,这便是张家的赔罪,只不太小娘子的嫁奁比畴前稍薄一些。”
全部手臂都暴起青筋,傅慎时肩膀模糊发颤,口中也散开淡淡的血腥味儿,舌尖的疼,却抵不上心中的分毫。
这些年打理内宅,秦氏里里外外不晓得贴了多少银钱,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个个都要娶妇生子,顶头另有个后妻婆婆,平辈的二房也是虎视眈眈,她没少为银子的事忧愁。这么肥美适口的肉送到嘴边,馋也馋死人。
殷红豆双手一颤,几乎把虎尾鞭扔了出去,傅慎时这厮公然变态,竟然用庇护植物的尾巴做兵器。
傅慎时眸工夫沉沉得能滴出水,道:“好,儿子承诺。”
查问走动了一大圈, 张夫人打上了萧山伯夫人的主张。
傅慎时向来起的早,秦氏去的时候,他已经洗漱罢了,用完了早膳。
母子二人对视,秦氏目光一闪,挪开视野,道:“没有。”
这厢秦氏得了萧山伯夫人的口信,原是盘算了主张要让张家吃些苦头替儿子出气,一传闻张夫人把京杭大运河竣疏采办木料的肥缺拿了出来,便忍不住心动。
自前次萧山伯夫人插手完侯府牡丹宴,两家后代的婚事还在渐渐地说和。固然傅五操行才学普通,但萧山伯家看重的是长兴侯府嫡房嫡子的身份, 只要傅五不是残暴不学无术的纨绔子,萧山伯府便情愿嫁女畴昔。
廖妈妈倒是松了口气,和顺地拍着殷红豆的肩膀,道:“我公然没看错你!”她温声哄道:“别怕别怕,有我替你说项,六爷不会把你如何样的。”
有了前车之鉴,廖妈妈不免心生警戒,肃了神采道:“你对六爷做了甚么事?”
低着头,殷红豆一起盯着轮椅的车轱轳。她两手空空,内心直突突,菜还没从厨房拿来,也不知今晚另有没有命做菜吃菜了。
张夫人半喜半忧, 萧山伯府只是做其中间人,倒是好打发,长兴侯府那但是豪侈惯了的, 不实实在在地大放血, 底子塞不住秦氏的嘴。
殷红豆一脸沮丧样,道:“大夫人让六爷娶张小娘子,夫人一走,六爷就发脾气了。”
外边的殷红豆立即躲开,等秦氏走远了才现身,蓦地一声巨响,房中接连收回瓷器砸在地上的锋利声音,噼里啪啦的瓷片碎成残余。
萧山伯府现在同长兴侯府, 是准姻亲干系。
沉默很久,傅慎时凝睇秦氏,问道:“母亲可否奉告儿子,张家开出甚么前提让您和父亲让步?”
为了女儿的毕生幸运, 张夫人也是豁得出去, 她在萧山伯夫人面前断断续续地哭了小半个时候, 又舍了很多好处,才让对方承诺去长兴侯府试一试。
廖妈妈语塞,过了一会子才硬着头皮道:“……说了。”
傅慎时几不成闻地笑了一声,长兴侯府嫡长房残废嫡子的婚事,竟值得调换如许的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