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鸟羽愣了半天也未说话,陈坚为鸟羽面前空了的玉爵斟满酒,叹道:“若不是为了英儿肺疾,陈坚固在不想再卷入此等事情——我与鸟羽首级彻夜之言,还望鸟羽首级不要说出去才是——”
“夫人,是四公子的一个侍卫偷偷交与奴婢,让奴婢顿时转交给夫人。”
陈坚陈英听了鸟羽此话不由微有惊奇之色,随即又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到半柱香,侍卫队走到绿荷面前,绿荷还是埋着头,只敢掀起眼皮偷偷瞄两眼,她认得这队侍卫是四公子的人。现在这宫里的侍卫,不是三公子的人就是四公子的人。这宫里的人也都是任这两位公子鱼肉的命。
陈英听到此又咳喘起来,陈坚见状从速体贴问道:“英儿是不是又犯病了?”
虽说包房里都是本身人,陈坚还是四周看了看才应道:“实不瞒鸟羽首级,我那朋友与荆国四公子走得近,本不想将兵器卖与越人,只是得知鸟羽首级愿予陈坚大贝后才勉强承诺。不过我那朋友说要待城中大事定了后才气将货交予越人——陈坚不说,鸟羽首级应当也知城中大事是何事。”
绮络见绿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本就暮气沉沉的脸上又多了两分不悦,边接边问道:“是何东西?”
绮络说着回身走到卧榻边上,翻开被子的一角,将红色珠子置于卧榻上,再将被子拉过来挡住珠子——公然,覆盖在被子底下不见光的珠子顷刻光芒四射。
想当初小绮络在母亲寝宫初见此珠时也觉得是一颗珍珠,母亲却说此珠非珍珠可比,此珠乃是天下极其罕见的随珠,如此大的传闻只此一颗。厥后,母亲磨了公父好久,想要将此珠据为己有,公父对母亲虽说宠嬖有加,却一向未承诺。绮络一向觉得这颗随珠定然还在公父手中,哪知此时却呈现在这茝阳深宫,还在她手中握着。
鸟羽闻言不由一声感喟,随即一口干了手中酒才应道:“不瞒陈兄,荆国国府将越人看得紧,越人统统精铁兵器皆要在荆国国府登记造册,三公子不会将此等兵器卖与越人——鸟羽与三公子也实在说不上友情!”
绿荷见绮络捧着绢帛深思半天不说话,忍不住谨慎问道:“夫人,但是有事?”
“绿荷,盯着门口,以防有人出去。”
是夜,喜鸣坚叔冰瓷三人再临娇燕楼,鸟羽在此等着坚叔的回话。
陈坚面有难色,沉吟一阵后应道:“鸟羽首级所托之事非陈坚不肯,只是鸟羽首级所要兵器皆是各国国府看得最紧的物事,且鸟羽首级又要的急——”
“父亲,英儿实在不孝,因英儿的病竟又使父亲堕入两难之境——”
眼看侍卫队就要走畴昔,步队最后一名侍卫颠末绿荷时却俄然离队,两步疾跨到绿荷面前,向绿荷手上塞了样东西,几近私语般说道:“顿时交给绮络夫人。”
鸟羽细目急转,过了好久方忐忑问道:“陈兄那朋友既与四公子走得近,那四公子可知其要将兵器卖与越人之事?”
“陈兄,鸟羽拜托之事如何?”鸟羽见到陈坚顿时问道。
绮络低头细心打量那颗包在绢帛中的红色珠子。此时天气尚早,秋阳将寝宫照的透亮,女子拳头大的红色珠子在日光下暗淡无光,暮气沉沉,实在看不出有何非常。
“鸟羽首级既说荆国国府甚是忌讳此事,陈坚自会知会朋友勿将此事奉告四公子。不过陈坚也要顾及朋友之心,这交货的日子只怕是没法先与鸟羽首级定下来。”
绮络未理绿荷的话,只反问道:“那侍卫可有说此信是何人要他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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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未落写信之人——现在这宫里牛鬼蛇神齐聚,民气更是难测,那侍卫面上虽说是四公子的人,可也难言此信就是四公子所写。”绮络嘴上如此应着,心中却已有七成掌控此信是四公子高穆允所写,因为她已想到这颗随珠能够在何人之手,且放眼天下,只怕也只要此人虽与本身过节甚深却仍愿冒险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