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甚么合分歧的,陆家连金山都上交了,朕就算亲身去陆府嘉奖也不为过。”楚渊低声道,“何况等会太傅还要来,你就当找个借口,给朕寻片平静。”
“我先前,”陆追突发奇想,“故意上人吗?”
“罢了,朕跟你去丞相府看看。”楚渊道。
陆知名初规复目力,看甚么都感觉别致,将这小院交来回回转了三四遍,连一只猫一片叶,也要蹲下察看好久。其他人一边欢畅,一边又有些提心吊胆,恐怕他会想起甚么与萧澜有关的事情。不过幸亏,神医的药和毒都挺管用,即便陆追目力已经复原,又见到了亲朋老友,脑中也还是空缺一片,记不起萧澜,想不起烦苦衷,每日都挺舒畅落拓。
“说好中午才渐渐拆,如何本身就等不及了。”陶玉儿拉他的手,又是抱怨又是欢畅,另有几分担忧,“当真好了,能看清我了?”
“在一处茶棚,他们想要非礼一名酒娘,被我打跑了。”萧澜道。
“澜儿!”杨清风也笑着踏进院中,“可算是将你等来了。”
“世道不稳,买卖难做啊。”一处茶棚前,遮着面纱的酒娘先是长叹,见到萧澜后又咯咯笑出来,问道,“少侠是来喝酒的吗?”
“夕兰国的令牌,比来他们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杨清风问,“你与他们起了抵触?”
陆追侧首躲开,伸手拍他一巴掌,笑道:“骗你的。”
萧澜目送他的背影消逝,方才掩上小院门,回身看着墙角的枯树,屋檐下的木铃,想着陆追当初是如安在这里糊口的,眼神也一点一点变得和顺起来。进屋后,前厅桌上摆着白瓷茶具,杯壁上细细描画出几支青竹,中间龙飞凤舞写了“宜烟宜雨又宜风,拂水藏村复间松”,诗是前人的,字倒是陆追的,萧澜用手指细细摩挲好久,方才悄悄放下。
萧澜道:“早知如此,先前在阳枝城的时候,就该宰了他。”
阿六叫苦不迭:“总之这两年里,爹都不能动凡心。”
萧澜道:“鄙人已有家室。”
“没有没有。”阿六从速摆手,急中生智道,“爹的命格不好,不能故意上人,也不能结婚。”
一张放大的脸鲜明呈现在面前,笑出满脸横肉,一口白牙,乌黑。
“王上。”一名流兵单膝跪地,“查清楚了,的确只要萧澜,没有陆追,也没有陆明玉。”
陆追一拳砸到他胸口:“天你个头!”
杨清风安抚道:“日子久了你就会晓得,这位周副将甚么都好,就一点,管得太宽。”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过问,这下可好,还多了个驱魔的职责。
萧澜:“……”
……
温柳年笑容满面:“对,萧澜来了。”
“你说你这……”陶玉儿今后退了两步,将手中药碗递给陆知名,取脱手绢擦了擦手上药汤,“撞鬼了?”
杨清风道:“今后要更谨慎些。”
“罢了,本日也说够了。”楚渊站起来,“明日散了早朝,爱卿再带萧少侠进宫吧。”
“臭娘们!”为首那人嘴里骂骂咧咧,操着一口生涩的汉话,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要扇下去,手腕却传来一股剧痛,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究竟是如何回事,人已经飞到半空,跟着一道孤线,沙包普通“砰”砸在了茶棚外。
杨清风点头:“你能这么想,自是再好不过,此番既然来了西北,就临时忘了那些后代情长,放心做些事情吧。”
岳大刀道:“公子可真都雅。”
“师父去西北了吗?”萧澜问。
“这一起累了吧。”杨清风拍拍他的肩膀,“途中可还顺利?”
“公子,为何老是弹这两首曲子啊?”这日午后,岳大刀替他斟满热茶,“我都听得耳朵长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