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夏季三伏, 气候便垂垂风凉起来。这天傍晚,陆追单独坐在山海居的小雅间里,面前摆着算盘与厚厚一摞帐本, 嘴里念念有词,部下拨弄得也挺当真,连萧澜进门也未昂首, 只随口问了一句:“皇上终究肯放你返来了?”
这等逆天大运……陆追躲在柱子后:“可豪杰在抓我来这里时,问的清楚就是识不识字,我还觉得这寨子里缺个教书先生。”
此时山雨已停,一轮银盘圆月缓缓爬彼苍穹,将四野都照得挺亮。陆追身穿淡色云锦纱袍坐在院中,几缕黑发被风拂乱,后又和顺散落肩头,眼底光彩烁烁,仪容风骚萧洒,与这陈旧而又萧瑟的寨子岂止是格格不入,的确如同神仙下凡。小弟点头,暗自嘀咕道:“甚么亲信,鬼才信你真要留下结婚。”
陆追承诺一声,他本来就嫌这湿漉漉的袍子碍事,此番恰好顺势承诺,拎着承担去了一处空房,换上清爽干衣又梳好头发,拿着桌上一个馒头边啃边出了房门,随口问道:“啥时候结婚啊?”
陆追:“……”
小弟:“……”
“一向待在王城也闷, 何况封城老张与我干系不错, 比来他又新得了一对龙凤胎,我不管如何也该上门道贺。”陆追道,“一个月就能返来。”
“识字就成,带走。”那人一招手,立即就有两人上前,手中拎着拇指粗的麻绳,将他结健结实捆了起来,又呵叱一句:“诚恳一些!”
小弟还是不吭气。
这类鬼气候,莫非另有人与本身一样,也被困在了这山林中?陆追撑着站起来,对方也刚好从树林中钻了出来,一共七八人,一个赛一个五大三粗,手中还握着明晃晃的大刀,满脸横肉神采凶蛮,只差将“老子是山贼”五个字刺到额上。
陆追点头:“天然识得。”
那不然呢?!
陆诘问:“为何?”
陆追:“……”
萧澜:“……”
小弟被他震了一下,这如何看着还挺迫不及待?
“乖乖,还当真有人。”为首那人大摇大摆上前,二话不说先将驴夺走,又用刀鞘挑起陆追的下巴细心打量,“白白净净的,看着像是个秀才。”
“结婚都不明白?拜六合!”那人扯着他站直,“你这穷秀才,这回可算是走了大运。”
陆追抬高声音:“你乖乖听我的,我今后便把你当用亲信。”
小弟顿了顿,低声说了一句:“统统与他结婚的人,都死了。”
“不能打发账房去?”萧澜拉着椅子坐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持续~
“十五。”对方答复。
陆追共同道:“对对对,鄙人不过一介布衣,还请诸位豪杰饶命。”
“呸!”对方狠狠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哈哈大笑道,“这寨子里如果有女人,还能轮获得你?”
陆追看了眼沉沉苍穹,可惜道:“天都黑了,怕是要比及明天了吧?”
“过了今晚,这寨子可就是我的了。”陆追拍鼓掌上的馒头渣,慢条斯理提示,“你肯定要获咎我?”
陆追叹了口气,将手中馒头分给他一半,又问:“你本年多大了?”
“上半年的账,这月尾都得清算出来, 不然堆到年底可就忙了。”陆追靠在他怀中,“对了,再过七日, 我要去封城收账。”
“是同我们大王结婚,今后你就是压寨夫人了。”那人一巴掌拍上陆追肩头,打得他踉跄几步向后,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
对方粗声粗气瓮声一句,将刀在石头上敲得“咣咣”响。
陆追感觉本身仿佛听到了甚么了不得的事情,警悟问道:“成甚么亲?”
萧澜拍拍飞沙红蛟的脖颈,表示它本身去僻静处吃草,本身则是暗中潜入盗窟,想要一探究竟――这一探却不得了,厨房里头灯火透明,是厨子在连夜煮肉,传闻是为了筹办明天的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