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诘问:“为何?”
“晓得你忙。”陆追伸了个懒腰,“我一小我去。”
“如何,莫非你还想回绝?!”见他一向摆布环顾想跑,对方顿时就不耐烦起来,将闪着寒光的大刀架上他的脖颈,威胁道,“快些去将脸洗洁净,再换一身衣裳。”
陆追发自内心道:“诸位豪杰的日子,看起来并不是很敷裕啊。”
小弟被他震了一下,这如何看着还挺迫不及待?
一想到这四个字,陆二当家只觉一股酥麻直冲脑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暮年在朝暮崖占山为王,也算是见过很多匪贼山贼,残暴冷血者有之,怯懦怯懦者也很多,可还是头回碰到这般……饥渴的,随随便便在路上抢个男人,就要带返来拜堂结婚。想到此处,他反而另有些想要见一见这山大王,因而一扫先前颓相,东风拂面笑道:“好。”
“下月就要去大雁城了,那里还能顾得上收账的事。”陆追扯住他的衣袖, “喂,你该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准我做吧?”
陆追见机噤声,跟着这群人沉默穿过树林,又拐过三四个弯道,抬眼就见一处倾斜盗窟正立于夜空下,大旗摇摇欲坠,火盆内的柴草也燃得有气有力,看起来下一刻就要与这褴褛寨门一起,轰然消逝在山风疏雨中。
小弟虎着脸不说话。
“是同我们大王结婚,今后你就是压寨夫人了。”那人一巴掌拍上陆追肩头,打得他踉跄几步向后,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
陆追看了眼沉沉苍穹,可惜道:“天都黑了,怕是要比及明天了吧?”
陆追口中承诺,又问了一句:“豪杰这是要带我回盗窟?”
这类鬼气候,莫非另有人与本身一样,也被困在了这山林中?陆追撑着站起来,对方也刚好从树林中钻了出来,一共七八人,一个赛一个五大三粗,手中还握着明晃晃的大刀,满脸横肉神采凶蛮,只差将“老子是山贼”五个字刺到额上。
陆追感觉本身仿佛听到了甚么了不得的事情,警悟问道:“成甚么亲?”
陆追共同道:“对对对,鄙人不过一介布衣,还请诸位豪杰饶命。”
不是吧,这类喜宴也要来混?
“不能打发账房去?”萧澜拉着椅子坐在他身边。
“那就快去换衣裳。”对方又催了一遍,“将你这沮丧白衣换掉,挑一身喜庆点的。”
这等逆天大运……陆追躲在柱子后:“可豪杰在抓我来这里时,问的清楚就是识不识字,我还觉得这寨子里缺个教书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持续~
但是太欢愉了也不成,前人有云,乐极生悲。比如说这日午后,陆公子便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困在了碧霞山深处,四周遍寻不见山洞,只能勉强在一处土坡后躲雨。可目睹暴风骤起雨如瓢泼,一处矮坡又能有何用处,未几时便将人与驴都浇了个透心凉,衣服湿漉漉贴在身上,再被风一吹,那滋味自是不成言说的酸爽。
“算甚么呢, 这么当真。”萧澜在身后捂住他的眼睛, “歇一歇。”
此时山雨已停,一轮银盘圆月缓缓爬彼苍穹,将四野都照得挺亮。陆追身穿淡色云锦纱袍坐在院中,几缕黑发被风拂乱,后又和顺散落肩头,眼底光彩烁烁,仪容风骚萧洒,与这陈旧而又萧瑟的寨子岂止是格格不入,的确如同神仙下凡。小弟点头,暗自嘀咕道:“甚么亲信,鬼才信你真要留下结婚。”
陆追冲他眨眨眼睛。
“十五。”对方答复。
“甚么不准你做,”萧澜将他抱进怀里,“我清楚就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