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蹲在他身边。
“我也去趟城里。”阿六道，“买床被子。”
……
陆追带着几分不解看他。
“一张床？”
“没了？”陶玉儿问。
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后，阿六问：“要一道上山吗？”
陆追点头，持续研讨棋盘：“小孩子的把戏才成心机，你不懂。”
林威道：“李府派出的人去了城南白鱼河，径直进了一片密林，里头像是有很多人。为免打草惊蛇，我们的人并没有跟出来。”
陶玉儿厉声道：“澜儿！”
萧澜往窗外看了一眼。
陶玉儿道：“能有多好，便要多好。哪怕他当真杀了伏魂岭你那些师兄弟，也要对他好，懂吗？”
“待到洄霜城的事情处理后，你即便不想晓得前尘旧事，我也会奉告你。”陶玉儿道，“一件一件，一桩一桩，奉告你那冥月墓中产生的统统事。”
陆追笑笑，又取了一盆热水，道：“无妨的。”
“那也要比及报了你爹的仇。”陶玉儿道，“现在执念于此，反而于事无益。”
“不是我爹，是我，我的被子薄。”阿六指指本身，又随口道，“我爹和姓萧的一起住，陶夫人可舍不得冻到他们二人，光褥子就铺了四层。”
萧澜道：“没睡。”
陶玉儿道：“何事？”
萧澜蓦地坐起来，这才发觉后背不知何时，竟已沁出了一层薄汗。
萧澜排闼走出卧房。
“等等等等，”林威瞪大眼睛，“你说二当家和姓萧的一起住？”
陆追笑笑：“好。”
“可不是。”阿六抱怨，“我想同我爹多说几句话都不成。”
“没见着，不过李府的人在分开密林时，与送他出来的人有说有笑，不像是绑匪，倒像是朋友。”林威道，“李银在见过他后，表情也好了很多，那孩子应当没事。”
萧澜眉头舒展。
“那究竟是甚么事？”萧澜问。
陆追深思好久，又在那交叉的纵横线上画了一个圈。
陶玉儿打趣：“该不是睡觉不诚恳，被明玉赶出来了？”
“咦。”阿六奇道，“本日这姓萧的如何一小我下山了。”
陆追道：“他在替我疗伤。”
陆追帮他摆碗筷，又帮着将馒头捡出来。两人在厨房中忙来忙去，萧澜一人在房中等了半天，直到水凉透了也不见人，出门却看其他人已经坐在了饭厅里，正在说谈笑笑吃早餐。
“小时候的事，与他之间，”陶玉儿道，“你还记得些甚么？”
萧澜从他手中接过木盆，端着进了卧房。
“都是小时候的事，心智懵懂未开，何况他当时与我一样，都是鬼姑姑手中的棋子，谈何对得住与对不住。”陆追用茶杯暖了暖冰冷的脸颊，眼底深处有些空，“忘了更好，能想起来也成，都随缘吧。”
第二日东方暴露一线白，陶玉儿推开屋门，看到他后问：“如何一大早就在院子里，这是没睡还是醒了？”
萧澜拉开椅子坐下，感觉本身还是不要照顾人了。
陆追道：“总归闲着也没事。”
“澜儿！”陶玉儿也头疼，“你盯着明玉做甚么？”
阿六道：“喂，你醒醒。”
“为何要摸一下？”阿六胡涂，“他闲得没事做，摸我爹做甚么。”手闲不闲，剁掉。
萧澜看着他，好久以后，还是问：“我究竟忘了些甚么？”
“爹！”阿六还是很不甘心。
小小的，没有任何香气，花茎看似荏弱，却有刁悍到惊人的生命力。只要有一片土一滴水一束光，都能畅旺伸展，也不分季候，便能开得到处都是。
“我是不是忘了一些事？”萧澜问。
“只是待在一起？”林威指导，“有没有做过别的？比如说……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