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崖的人,本来就不该有豪情。”萧澜道,“当年若非是我,她做事便不会畏手畏脚,说不定早已将掌门之位夺了返来。”
只是一个字,陶玉儿却几乎落下泪来。
里头母子相逢,外头本身又找到了爹,如此喜上加喜,今晚真是该当围坐一桌,大师好好喝一杯。
陶玉儿道:“那你为何称他为萧公子?这可不像是老友之间的称呼。”
早说啊。阿六高欢畅兴将刀□□地下,道:“爹!”
陆追道:“我今后能够试着懂。”
“少爷八成是来找夫人的。”李老瘸谨慎翼翼道。
萧澜道:“你不懂我娘。”
为了见儿子,还特地打扮过,专门寻了新衣来穿。这事放在浅显母子之间,自是再平常不过,可恰好陶玉儿是个极好面子之人,又与萧澜普通脾气倔,母子间自冥月墓一别后,便冷酷疏离了十几年,此番俄然被如此直接地拆穿假面,将心中那些期盼与牵挂全数透露在外,竟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阿六这回倒是反应挺快:“在夫人面前,我天然该尊敬些,常日里都是称呼为……萧兄。”
陆追眼中划过一丝笑,连李老瘸也几乎“噗嗤”出声。
萧澜跨进院门。
“为何如此笃定?”陆诘问。
陆追笑道:“没亏损就好。”
萧澜:“……”
萧澜眉头一皱。
萧澜道:“要归去吗?”
阿六赔笑道:“娘亲与儿子之间,那里会有大痛恨,既然萧兄都已经寻来了,不如夫人出去见见他?”
“你儿子在外乱认兄弟,反正都是你占便宜。”萧澜向后靠在树上,“我不去见她。”
陶玉儿:“……”
萧澜吃惊:“你说甚么?”
萧澜道:“再不出山,怕今晚就要在山路露宿了。”
见她并未反对,阿六又道:“那我就出去了啊?”
陶玉儿放下茶盏,凉凉道:“你们两个还要眉来眼去多久?”
萧澜定定与她对视,一时候像是有很多话涌上心头,又像是甚么都不想说。
萧澜:“……”
陆追迷惑:“萧兄?”
陶玉儿头模糊作痛。
陆追代他开口,问:“陶夫人在吗?”
陆追好笑:“这阵还要在乎这些?快些上山去见陶夫人,才是端庄事吧。”
“还真是亲生母子。”阿六啧啧,“提及话来,语气与内容都一模一样。”
夏季雨水少,山间小溪也几近干枯,好不轻易寻到一处水洼,陆追蹲下洗了洗手,四周打量想要找个歇脚的处所。
李老瘸额头冒汗:“部属去厨房看看。”
来开门的人是李老瘸。
“本日李老瘸对陶夫人说萧公子在山中,我见她神采似有松动,便主动说要来见见萧兄。”阿六又道。
陆追道:“我与萧兄已临时结下盟约,共同对于李府与鹰爪门。”
萧澜有些奇特地看了他一眼:“你试着懂我娘何为?”
“你看吧。”陆追道,“我就说陶夫人定舍不下你。”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阿六将当日之事大抵说了一遍,又道,“我当时既怕翡灵,又怕陶夫人将我困在老宅里,便乖乖跟她进了山,这些天一向在在做饭洗碗,倒也没亏损。”
萧澜不满道:“为何你叫他爹,到我这就成了兄?”
“李掌柜。”陆追笑道,“同是王城买卖人,这回也算他乡遇故知。”
阿六有些颤抖,好端端的为何说吼就吼。
“都到了此地,还说甚么掌柜与买卖人。”李老瘸摆摆手,虽是在同陆追说话,眼睛看的倒是背面的萧澜,“当日在王城不得已骗了少爷,还请勿要见怪。”
“我骗陶夫人,说我与萧公子干系极好,常日里都是以兄弟相称。”阿六道,“还说萧兄承诺替我找爹,对了,在陶夫民气里,我爹是个乡间开铺子的,等会如果见了,爹你可别说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