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找我的,想来应当是为的银子。”济兰对佟玖道“你且去迎一迎,客气些。”
“诶,韩大人太客气啦。”高斌适时的伸手一搀后,朝佟玖回礼的拱了拱手,笑着抚须高低的打量了番佟玖,道“老夫此来是访名医的。”说着向里张望了下,问道“不知,尊夫人可在府上吗?”
“托父执的洪福,都还过得去。”济兰朝他福了福身,过礼后酬酢的让着他往堂上的上座坐,道“此次本是路过济宁稍作休整,来得仓促。想着父执公事繁忙,不敢到府上去叨扰。”说着又举荐身边的佟玖道“这是我的夫婿。”
“往年的且非论了,本年只我们一处便交了十几万两了,大人与其现在又与我们要捐,不如归去先将其他衙门募得的零散银子收上来。”佟玖看出高斌面露难色,淡笑道“大人但是他们的上官,又兼着都察院右都御使一职,想来他们也不敢有所微词。”
“高斌?算不上熟谙。”佟玖不解,问济兰道“他来做甚么?”
佟玖尾跟着高斌送他出去,出了正院的大门,道“大人,草民可否看看那座桥重修的图纸。”
“既然二女人提了,老夫也就不绕弯子了。”高斌感喟道“眼看着汛期将至,老夫此次来呢,为的就是筹措修桥的银子。当今这济宁的大小商贾都看着我们养正堂呢,以是这笔捐......可不好再拖了。”
“高大人,如果我们捐了这二十万两,上游的那座桥当真会补葺一新吗?”传闻又要捐二十万,一旁张望了有一会儿的佟玖拱了拱手。
济兰点点头,又请了他另一只手的脉,扣问了些其他症状后,道“只是有些心火,脾胃上虚了些,稍作些调度,不打紧。”
高斌摇点头,道“用不了多少,进甚么都不香。”
“嗯,此番作为,的确有失朝廷大员的身份。”高斌拉回话,问道“二女人,这银子,你看甚么时候能凑得?到时是我派人来取,还是......。”
晓得河道总督是朝廷的二品大员是重臣,富察沁从速叮咛小厮们焚香洒水扫院,佟玖亲身到门上相迎,济兰在正堂恭候,显得非常昌大。
高斌是个已近古稀之年的老叟了,穿了身中规中矩的常服灰马褂,斑白的须髯,身后带了几个侍从,颤颤巍巍的入门来。
“这是天然的。”济兰起家,亲身为高斌蓄着茶水道“于公于私,父执都能体恤我们药商的难处。我们是正端庄经的贩子,赚的都是心血钱。”
“父执可别小瞧了这些武将,各个都是小巧心呢。”济兰嘲弄道“前些日子临离京时过我十弟府里拜别,就瞧着他书房里摆了座珊瑚山实在的眼熟,走近细瞧可不恰是我江南府里那座么,之前原也是跟着那船货进京的。一问方知,是漕台大人送去的。”
“此次修桥,估计要四十万两。按往年的常例,养正堂出一半,余下的另一半,老夫再去其他商贾处筹措。”高斌道。
未及高斌回声,佟玖又诘责了句“这些年,我们捐了这么多银子,试问这济宁的百姓晓得多少?朝廷和皇上又晓得多少?”
“如许的义举就该让他去做嘛。”高斌看着二人,感慨道“还是你们年青好啊,像老夫这个年纪,就算是一心想报效朝廷,也是故意有力了。比来经常寝食不安,听闻驰名医驾至济宁,这不,老夫便来了。”
济兰用净水洁了手后,在高斌劈面落座,请了高斌的左手出来,在他手腕上蒙了帕子,悄悄叩上脉门。凝神摸了会后,抬眼看了看高斌的气色,问道“父执迩来饭量如何?”
近晌午,济兰带着富察沁才从内里返来,还未及佟玖与她说上些甚么,就听门上来通传道,东河河道总督高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