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那些船夫摇了点头,二话不说便又缩回了乌篷里。只要一名看起来好说话一些的船夫冲他解释道:“坟头岛四周有暗涡,翻过船,小师父你不是本地人吧?不管要做甚么,我劝你,换个处所吧,这里没有船夫乐意去的。”
实在……辣眼睛。
船夫接了银粒,都不消称也晓得分量不轻。他很有些难堪:“要不了这些。”
“这——”船夫有些游移。
“不过江。”玄悯冲江中一点,“去坟头岛。”
“我都快把坟头岛走遍了,也没找见他,倒是曾闻声过一回他的说话声。”陆廿七道,“可等我出声喊他时,那声音又没了。”
玄悯悄悄听他说完,道:“若单是假赁这船,要几钱?”
薛闲被摁回袋里也没循分,他噼里啪啦拍了拍玄悯的腰,煞有介事道:“我现在这模样不便利掏钱,放心,不占秃驴你的便宜,转头双倍偿还。”
几天没在玄悯的暗袋里呆过,薛闲一出来便发明里头多了些东西。除了他的宝贝金珠以及阿谁装着银针的布包,还多了一些零琐细碎的硬物,薛闲冷静挪畴昔,抬手摸了摸,又试着咬了一下……
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仰脸问玄悯:“你找陆十九做甚么?也是借物寻人?”
即便有让划子一令一动的黄符,以及节制方向的芦苇杆,薛闲还是有些不大放心玄悯,他冷静趴在暗袋口,一声不吭地盯着他手里的芦苇杆,目不转睛。
玄悯权当他不存在。
玄悯正要开口答他,就闻声一旁的陆廿七俄然“啊”地叫了一声。
谁知那雨连下了三天,江水都涨了几分。陆廿七每日去渡口看一眼渔火才返来,坐立不安地比及了雨停。他摸了几枚铜板,去渡口找了一只客舟,去了江心坟头岛,谁知却没见到陆十九,也没见到刘老头。
独一美中不敷的是,脸上的笔划被晕得有些散了。
听得薛闲啧啧道:“怪不得开门便泼了我一盆水呢,哪个祖坟缺德带冒烟的这么不要脸,连个八·九岁的孩子都偷!不过你不能因着本身被偷了四吊钱,就来抢我的珠子,这是哪门子的事理?得亏我现在行动不便,不然我铁定得把你倒吊着放进江里涮两轮。”
碎银,还很多,也不知在哪儿兑的。
坟头岛平凡人是不爱去的,毕竟那边除了野草便是杂树,又荒又阴,不是个好去处。会上坟头岛的,只要远近各乡的药郎,传闻坟头岛野土肥饶而潮湿,自顾自地长了很多药草。
船夫一愣。
因而陆廿七也没有多想,只气吭吭地本身生火做饭出门拾柴,一边做着他每日的活计一边等着陆十九返来。
廿七盯着那张眼熟的黄符看了半晌,终究想起来,这是玄悯先前用来贴他脑门的那张,顿时便有些忿忿然:你能不能换一招?
“你啊!”薛闲没好气道,“还能有谁。”
薛闲有些惊奇,不过这脾气不好的熊孩子多大年纪,长不长个儿都不关他的事,他更想晓得陆十九是否还活着。
陆廿七有着同船夫一样的担忧,但他又恐怕再问上两句,玄悯便会窜改主张,因而只得憋着疑问,眼巴巴又有些猜疑地盯着玄悯和江世宁,跟在他们身后上了船。
薛闲毫不见外埠在暗袋里摸出两颗碎银粒子,冷静举出了袋口。
闻言,陆廿七一蹦而起,跐溜便追了过来急道:“是去找陆十九么?能带上我么?我也去!”
本来还只是死不瞑目,这会儿直接变成七窍流血了。
陆十九便去过两三回。
陆廿七见这位冷冰冰的和尚抬脚便要走,忍不住问道:“你们去哪儿?”
陆廿七正迷惑他为何要带水芦苇呢,就见玄悯从怀里取出一张叠过的黄符,拍在乌篷船头,说了声“行船”,便将手里的芦苇杆垂在了水里。乌篷划子回声而动,缓缓破水而行。玄悯悄悄一抖芦苇杆,船头便拨转方向,直朝江心那串岛渚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