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行事……”太祝嘀咕着,可不就得便宜行事么!二人敏捷收敛了神情,抬开端来,冲劈面站着的玄悯和薛闲点了点头,道:“一场曲解,我们怕是认错人了。”
这回应当是定身用的,黑鸟被拍了以后,当即在玄悯肩膀上僵成了一块棺材板儿,动也不动了,两只黑豆眼委委曲屈地瞄了玄悯一眼。
认错人了?不成能啊!
甚么样的人需求自我埋没呢?
除开面对玄悯的半晌有些不经意地失态,二人而后的表示倒还算恰当,守礼却又不过分恭敬,只在过程中又不动声色地多瞄了薛闲几眼,仿佛恐怕这看起来并不好惹的人发明甚么马脚。
那笑都雅极了,也邪性极了,含着股凉丝丝的味道,从勾着的半边嘴角漾开,看得太卜、太祝二人均是一惊。
百来十人的步队如同破浪分海般朝两边让开,齐划一整地给薛闲和玄悯让出了一条道。
只是这猜想刚一冒头,手边便俄然传来了一声“嘶嘶”轻响。
“信是少卿所写,说是花枝县上报,传县内有人得见真龙,国师传了令,当今太常寺连同国师常住的天机院外院护军都解缆上路了,让我们在这先行留意。”太祝声音压得极低,但是说到“真龙”时仍有些惊奇,乃至调子略高了一些。他又仓猝收了声,极其禁止地用气音说完了最后一句:“另,少卿说,国师已出关,另有要事,三天后自会来同我们汇合。”
薛闲短促地哼笑了一声,倒也没再开口,干干脆脆地抬脚便走。
薛闲刚斜了它一眼,就见玄悯神采淡淡地又给它拍了一张符。
那黑鸟实在是个不怕生的,见到这些“披麻带孝”的人竟然毫不镇静,反倒在薛闲挤到它时,张起翅膀便扇了薛闲肩膀一下。
但这百来号人穿戴宽袍大袖的白衣,带着狰狞而古朴的兽纹面具,默不出声而又整齐齐截地一躬到底,场面还是蔚为壮观的,只是这壮观中透着股庄严畏敬之感,如果再每人捻上几根香,那活脱脱就是来祭天的。
他对凡人间朝堂之事甚少存眷,对那些跟着朝代更迭时不时换一遭的官名机构更是懒得去体味,毕竟跟他不相干,以是乍一看到“太常”二字倒是无甚感受,倒是从这百来号人的着装打扮上能够推断出一二――恐怕是朝内专司祭奠问卜之人。
太祝他们活了这么些年,头一回尝到了“人仰马翻”的滋味,整支步队乱成了一锅粥。每一道雷的角度都甚为刁钻,毫不至于劈到他们,但又总能让他们感觉不躲不可。
步队前端,刚筹算张口喊国师的太卜和太祝二人当即傻在了原地。
这景象于他们而言并不陌生,国师如果想要通报甚么动静,常常会采取这类体例。
有何贵干??
太卜反手抓住折叠而成的纸条,不动声色地朝劈面的红色身影瞥了一眼,正筹算展开,身后又是一阵鸟类扑翅声。
他和玄悯二人当真走进了那条分开的道,两人都是不怕事的祖宗,乃至于走在这类道上也没有涓滴的不安闲,神采冷酷,行动安闲。
只是他这一口气还没有吁到底,就见国师身边阿谁清癯高挑的黑衣男人倏然转头冲他们笑了一下。
用心叵测之人。
“认错人?”薛闲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顺手掸了掸衣袍侧边并不存在的灰尘,“这话……能当真么?”
紧接着,全部太常寺步队头顶之上风云骤变,本来模糊的天光刹时被滚滚黑云遮了个严实,接着数百道煞白的电光毫无前兆地从黑云中直劈下来,带着惊天动地的响声砸在地上。
二人一愣,就见收回“嘶嘶”声的,是太卜手指边不知何时呈现的一团火苗,那火苗眨眼便褪了洁净,暴露火芯中包裹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