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笑笑,然后拿了那本书来瞧。安奴站起来走到他身后,伸手拆散了穆青的头发,用梳子仔细心细的梳着,梳子是牛角的,梳齿很细,安奴悄悄地打披发丝间的结。穆青举着书借着烛火左瞧瞧右看看,冷静嘟囔:“这契丹文长得怪得很,我瞧着每个字都长得差未几。”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邓元柄数清楚了铜板,揣起来,看着穆青淡淡说道。
“主子学契丹文何为?”安奴梳开了头发,用一旁的发带把穆青的头发疏松的束起来。
“客岁这个时候都下雪了,”安奴关窗子的时候往窗户歪头看,乌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我记得当时候我刚来服侍主子,主子带我一起出去堆雪人,不过没多久就被人赶了归去。”
穆青闻言,昂首看他,神采浅淡:“我在找,一鸣惊人的机遇。”
安奴一边和窗户一边嘟囔:“怎的不下雪了呢?明天的干冷干冷的。”
他的安奴老是有别致的处所,时候筹办着吓他一跳。穆青挑挑眉,伸手随便指了一个字,安奴说了今后就去往前面对,没想到真的对的上。
哪晓得,邓元柄竟是神采一肃,义正言辞道:“你我都是读书人,并且友情非比平常,谈钱伤豪情。”
“……”
拉开椅子,穆青把桌上的文籍经义十足推到一旁,捧着那本《馆阁漫笔》端坐在椅子上,然后翻开,细细翻阅。
穆青拍拍他,体贴的不再问,笑着靠近了安奴:“之前我教你读书识字,现在安奴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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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候的穆青还不是现在的穆青,便没有说话。
“哦。”安奴的反应很平和。
穆青坐在桌边抿着茶水没言语。
“《馆阁漫笔》,你可记得在那边?”
“不晓得,仿佛是小时候,但我想不起来了。”安奴微微低敛了眉眼,声音低低的糯糯的,很小声,但是平白的让民气疼。穆青没问过他小时候的事情,安奴也没提过,想来是不大好的,不然长得这般都雅又聪明的少年不会委身为奴。
穆青伸了个懒腰,道:“没多久就要跟辽人兵戈了,在这之前学点东西没坏处的。”
“你真的熟谙!”穆青有些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他记得安奴清楚当初连汉字都认不全的,“你从那里学的?”
穆青看着他那副不觉得耻反觉得荣的模样,倒是没了声音,哼了哼持续回身找书。
“你在找甚么?”邓元柄有些猎奇。
从书馆返来时穆青带了本书,并不是那本厚的能砸死人的《馆阁漫笔》,而是一本《郎君行记》【1】。前半本是契丹文,后半本是汉字翻译。
安奴拿来看,穆青本觉得他看不懂,哪晓得安奴倒是直接捧起来瞧,瞧模样倒是很当真。
邓元柄起家,走到他身边:“你在找甚么?”
“你看得懂么?”穆青在炭盆中间烤了烤手,而后坐到安奴身边问道。
“担忧甚么?”安奴笑笑,伸手帮穆青把外套去了,“主子好好的,我也好好的,没甚么好担忧的。对了主子,明儿凌晨我炒个鸡蛋吧,你是想吃云吞还是豆浆?”
邓元柄见穆青把那本白蛇传踹到怀里,微微挑眉:“阿谁只是给你瞧瞧,你如果拿走,先掏银子。”
安奴蹙起眉尖,都雅的脸皱在一起。他没当过教员,并且教诲本身的主子这本身就是个逾矩的事情。不过安奴向来不会回绝,便点了头。
揉揉眼睛,伸个懒腰,已经摆上桌的饭菜散着极其诱人的香气。邓元柄已经坐在桌旁看着满桌子菜笑得合不拢嘴,还一个劲儿的对安奴道:“穆公子今后怕是都要在我这里读书了,今后午餐……多筹办一小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