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厂工人推出第三车炭渣时天涯已露鱼肚白,顾拥军提着一桶熬好的猪食走在菜园小径上,有口哨声响起,她转眸看去,猫耳穿戴大背心从他家菜地里的厕所钻出来,边吹口哨边低头拉着裤裆拉链。她还来不及收回视野他就昂首看到她,他用口哨吹她的名字——“拥军~”
屠八妹到电厂时第一车炭渣已出,先到的人正埋头用短钉耙圈着炭渣,屠八妹紧走几步从背篓里拿出钉耙当即投入战役。
凌晨五点屠八妹起床了,她在厨房舀盆冷水先洗了把脸,再捅开炭炉灶架锅熬上猪食,熬上猪食再又去刷牙梳头。等她梳好头发顾拥军和顾爱民也起来了,每周二这个点她俩都要趁早去电厂捡炭渣,电厂烧锅炉倒掉的炭渣有些能够二次操纵,早几年捡的人挺多,这两年捡的人虽不及畴昔一半,但若去晚了别说炭渣连炭灰都没得捡。
“胆量还挺大,你们是镇上职工家眷吗?谁同意你们来这捡炭渣的?”
“我们村里的人一向在这捡……”
第二车炭渣来了,两人没工夫扯皮,各自挥动着钉耙投入到第二轮圈炭大战中……
老五没想到一觉醒来恩宠已一去不复返,嘟着嘴极不甘心肠悻悻躺下。
前者说话气势放肆,后者声音跟蚊子叫似的,前者白眼后者,挥起钉耙把后者圈的炭渣往本身跟前耙去大半。
外屋响起趿鞋的细碎声,屠八妹披衣下床,拧亮手电筒朝里屋走去。刚走几步耳中就听到低低的抽泣,她脚下一顿,随既快步奔至里屋,手中电筒朝大床上一照,见老六如惊弓之鸟般贴在床尾墙角落里。
她脊背一僵,前提反射般猛扭过甚,对上笑嘻嘻的猫耳,她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慌得一双眼不知往那边安设。为掩窘态,她抓起桶里铁勺背对猫耳俯身搅着食槽里的猪食。她只顾掩窘态,却不知一截腰背跟着她手臂拉伸行动在衬衣下时隐时现,撩得正值血气方刚的猫耳在雄性荷尔蒙的刺激下,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铁勺滑落,铁柄碰到一只猪崽头上,猪崽闪退两步,目光幽怨的掠过紧紧相拥的两人,“哼叽”几声,似对他们惊到本身用餐表示抗议。
抗议无效,顾拥军和猫耳浑然不觉,现在两人眼里内心除却对方只怕再无人间他物。幸亏猪崽也没想着让他们给本身一个说法,哼叽几声后复又上前将头伸进食槽里持续大快朵颐。
“喂……”顾拥军大脑“嗡”的一声炸开,她返身想推开他,浑身却使不上半分力,反被他搂得更紧。
猫耳两手捧着顾拥军的脸,舌尖笨拙地顶开她的唇,她摸索着回应,当两条舌尖胶葛在一起时,一声“大姐”惊得顾拥军魂飞天外,一脚碰翻了猪食桶。
两只猪崽挤在食槽前“吧叽吧叽”吃得不知有多欢实,顾拥军撂下桶视野没有落点的痴痴看着,脑筋里不知在想甚么想得出神,乃至猫耳蹑手蹑脚走来竟未发觉。猫耳扒在猪圈门边,探头用口哨在她身后又轻吹一声,“拥军~”
“拥军……”
耳根隐有烫感袭来,她头一低,快步朝猪圈走去。
半夜老六顾秋水做了一个梦,她梦到本身和老五蹲在厨房沟边玩耍,老五俄然脱了裤子蹲在沟边撒起尿来。“好啊!”老六惊叫:“你在这尿那我也尿!”说尿就尿,老六低头看着一大滩尿液在干躁的水泥空中泅开,高兴喊道:“我比你尿得……”一个“多”字还未喊出老六心猛一沉,梦中忽认识到本身身在梦中,也就是说……老六吓醒了,她伸手朝屁股下摸去——
所谓圈炭渣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挥着钉耙先把炭渣都耙到本身跟前,然后再遴选能二次操纵的。凡是耙到本身面前的那堆炭渣就属于本身,这几近是个不成文的端方,普通没人会再去你圈的炭渣里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