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春晓闻言神情一变,本欲夺眶而出的眼泪立即无影无踪,一双丹凤眸子一横,当真是俏脸含霜、冷目如电:“嗯?”
刘屠狗心下了然,灵应侯府中,为了一张不知做甚么用的偶然纸,湘戾王余孽沈约沈至公子死不瞑目标惨痛模样犹在面前,“铁笛吹云”许逊更是以成为死在他手中的第一名宗师,有此后果,那里还不晓得慕容春晓在打甚么快意算盘?
说到底,他还欠着慕容春晓一份情面。
她明显是跟刘屠狗筹议分赃,眼神儿却瞥向阿嵬:“我也不瞒你,‘多情笺’与‘偶然纸’本是一对,我看过以后能够给你吃掉,到时候统统好处都是你和二哥的。待你将两页合一以后,若能获得那件传说中的宝贝,我另有一事相求。”
问罢他忽地将笑容一收,板着脸慎重弥补道:“先说好,这回不准再有任何欺瞒,不然别怪二哥翻脸!”
若非如此,进京那日刘屠狗也不会拼了性命不要,强出头拦下鲁绝哀如天上长河般的一刀。毕竟倘若不谈大义,只论及私家恩仇,实在鲁绝哀对他刘屠狗是有恩的。说到底,飞仙观主当日为他演示万古刀意,非论初志如何,总归是让他受益匪浅,善恶是非以外,这份恩典一样方法、一样得还。
从这个角度来讲,刘屠狗能有本日成绩,带他上天门山、成心偶然为他争夺到这个机遇的慕容春晓,一样是功不成没。
刘屠狗眸光闪动、暗自沉吟:“万柳庄?无边崖?二爷我拼了老命都进不去的万柳庄,阿嵬这夯货竟就出来过了?待慕容小娘儿走了,定要问个究竟。”
又是黄雀在后的把戏,又是有一事相求,刘屠狗顿觉头疼,前人说祸从口出,阿嵬这夯货倒是祸从口入,连带着本身也不得安宁。
当下他瞪眼道:“始乱终弃?俺啥时候乱过了?”
慕容春晓一指阿嵬:“它从‘偶然纸’上学来的功法残破不全,得高人互助淬炼了一次,短时候倒是无妨事,日子一长可就难说了。再说即便你不管坐骑的死活,可非论是谁获得了‘多情笺’,最后也必然会来找你的费事的。”
但是闲暇时偶尔忆及,刘屠狗记起最多的,倒是天门山上飞仙观前那只尽是光滑盗汗的冰冷手掌。
正乐得在一旁看戏的阿嵬闻言一愣,见自家二爷与慕容女魔头都目光炯炯地盯着本身,只好老诚恳实答道:“那夜我正带着白马寨主豢养的山魈追逐赤虎,不巧撞上了骑驴在天上飞的壶仙苏曼生,听他所言,我修行的仿佛是甚么极了不得却风险极大的东西,是以被他收进了酒壶当中。那酒壶里头不见六合,白茫茫一片尽是雾气……”
只不过他当时年纪尚幼、出兰陵后又醉心于修行,且整日忙于厮杀与勾心斗角,一起上虽遇见过几个极出彩的女子,可惜个个难缠更胜男儿,不是修为极高就是工于心计,而面前这个慕容小娘儿更是把两样都占全了,每次遇着都不免让二爷头疼至极,避之犹恐不及,那里还会心生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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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屠狗回想起当时景象,哭笑不得隧道:“那是见你怕得短长,那里算甚么牵手之盟?”
目睹得慕容春晓泪眼婆娑、害羞带怯的娇俏模样,饶是刘二爷脸皮奇厚,心中亦明知是假,还是禁不住老脸一红,心湖鼓起波澜。
慕容春晓嫣然一笑,抬手摘下一根簪子,双手拢着藏于身后,俏生生道:“镇狱侯爷召三千骑入京可不是养来玩的,这两年各地都有些不承平,仅是江南之地,不提自古就有的魔门佛门之争,便连湘戾王余孽都敢出来兴风作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