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十二也是一怔,见刘屠狗神情不似作伪,立即收了法印,皱起眉头,有些游移隧道:“该是小僧想差了,敢问施主名讳?”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屠狗回过神来,已是浑身浴血。
法十二又看向被殃及池鱼的刘屠狗,正要告罪一声,却见这个黑衣少年竟早已是抽刀在手。
几近就鄙人一个刹时,忽有一道长达千丈、灿烂无匹的刀气长河奔涌而来,自九天倾泻而下,刹时冲散了天空中大片大片的云朵,径直向着卧佛处砸落,壮阔凶威好像天倾。
这声音直出世民气底,明显话语中字句很多,却只在一闪念间就让世人了了此中含义,又是一闪念间便又忘怀,仿佛从未听闻,端得是极其奇妙。
当下刘屠狗咧嘴一笑,暗道幸运:“若非对万古刀意早有贯穿,这才如吞窦红莲刀气普通勉强将鲁绝哀的刀意与刀气分离措置,只怕早就身故道消。饶是如此,也只剩半条命了。”
他说罢,这才纵马追逐兰陵王而去。
刘屠狗闻言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隧道:“且不说王上身边这位背银弓的雄浑军人,就说王上麾下的燕铁衣老将军,定襄一战中单骑冲阵、斩首八百,征讨十万大山更是老当益壮、英姿不减当年,可谓世之猛虎。戋戋鄙人,又何足挂齿。”
刀气长河一现,京师四周八方立即升腾起数十上百道骇人气机,落在宗师眼中,或为精气烽火,或为气运金柱,或闪现各种兵刃器物乃至神魔异象,搅得周遭百里灵气混乱、天象骤变。
十二和尚回过神来:“施主虽返璞归真、气味尽敛,但在小僧心眼当中,倒是血光盈身、杀孽绕体,但是竟能做到周身无漏、不惹分毫,可见内心干净、佛性深植,当是习有忿怒明王一脉的功法。”
征讨十万大山倒还罢了,但是因湘戾王兵变而起的定襄之战距今已近二百载,若非故意人,如何还能记得燕铁衣其人其事?
想到此处,刘屠狗禁不住看了一眼十二和尚,心道此人倒是有些道行,所谓人缘佛性,二爷在此碰到兰陵王便是人缘,师从禅门野狐,自当有佛性。
见十二和尚说得更加云山雾罩,刘屠狗便有些不耐烦了,亦懒得再刨根问底,当下不喜道:“罢了罢了,认错人便是认错人,你这和尚忒不利落,言语有趣之极,这便没甚么好谈的了。”
这刀气长河当中包含一股突破万古彼苍的绝强意志,他对此极其熟谙,乃至本身融汇百家的刀意当中一样吸纳了部分。
紧接着,法十二和于获麟亦是心有所感,齐齐望天。
远方,万柳庄小院当中,碧眼墨客走出小楼,悄悄感喟一声:“这师徒俩……真是不让人费心呐。”
在世人惶恐的目光中,刘屠狗黑袍挥展,拔地而起!
兰陵王目光明灭:“兄台仿佛识得燕老将军?”
只不过,就连当日的狗屠子都没有承诺燕铁衣参军杀贼的聘请,更何况本日的黑鸦校尉?
更何况,大神通者的肝火,唯有大神通者才气经受,即便头顶砸落的,只是一道如无源之水的刀气。
法十二闻言摇点头,又规复了先前淡定安闲模样,很有些豁然地笑道:“本该如此!小僧只道施主仅凭《破戒刀》、《同归步》这等平常护教杀道法门,便修到如此高深境地,必是大悲丛林的师兄无疑,倒是想差了。是了,金刚瞋目、菩萨低眉,佛法本无高低之别,缘法果报就更是如此。”
他拄刀而立,转头看向那道刀气长河,不满地咕哝道:“师父呦,您白叟家可真会挑时候,这下倒好,透露在全城妙手的眼皮子底下,那位也不好再装聋作哑,这可让我如何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