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末琅琊郡王府门前时,赫连明河脚步不断,只昂首随便瞧了一眼匾额和灯笼,正要拜别,忽地用力儿嗅了嗅,随即脸上绽放一个极丢脸的笑容。
又比如叠笏坊西南角,几近是斜街绝顶的偏僻角落,亦悄悄耸峙着一座范围弘大却形制奇特的王府——琅琊郡王府,与朝廷工部一众油水很多、官品却不高的4、五品主事比邻而居。
赫连明河闻言大乐,叫了两声屈,边抽刀边道:“传闻剖肝、裂肺一出,能够消妄念、破固执?我的元罴法相尚缺很多虎伥,你这双蛮刀倒是正合适。”
乌黑皮肤、玄黑刺青、鲜红线绳,三种色彩都是极其夺目。
夜色已深。
赫连明河手脚敏捷地自瓦砾堆中爬起来,矫捷地侧身躲过几根刀气飞锥,很有几分暗沟里翻船后的恼羞成怒。
恰是鲁绝哀之徒、罴蛮少主——赫连明河。
“王上在南边如鱼得水,在北方却有些水土不平了。先是用人不当、弄巧成拙,几近逼反了公西氏,因鹿公仿佛尚在,是以就连陛下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封公西家主为落霞将军。随后派去朔方夺权的李宋麒底子就是个废料点心,现在已垂垂被剑州陆丙辰架空,虽说陆氏家主剑州牧陆东隅是王上的死忠,但是只是庶出又被发配朔方自生自灭的陆丙辰却一定会听您的,要听也是听对他有汲引之恩的朔方将军常兆清的,也就是听……太子的,这就是资敌啊。”
“哎呦,我冤枉啊!说来忸捏,那天我连姬天行的一根毫毛都没伤到,他逃命时活蹦乱跳的,但是欢愉得紧嘞。”
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听赫连明河收回一声吃痛的闷哼,紧接着霹雷一声巨响,立即砖石乱飞、烟尘四起。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半晌,进了一重宽广院落,继而拾级而上,步入一座大殿当中。
她想了想,又弥补道:“除了师父,从私心上来讲,红莲与魔门毕竟有份香火情在,莲花峰权势太强,红莲本身也是不肯意看到的。”
她顺势微微低头,一张俏脸倒映在裂肺刀平放的刀身上,左手则顺持剖肝刀藏于身后,只暴露一截刀尖。
他才要发作,浑身汗毛兀地倒竖,情急之下怪叫一声,当场一个懒驴打滚,沉重身躯将沿途碎砖尽数碾成了粉末。
窦红莲咧了咧嘴,似笑非笑道:“不过是个主子罢了,还想反客为主?才一复苏就被刘屠狗一口气撵了几百里,我如果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她斜睨了在一旁装聋作哑的赫连明河一眼:“还不快滚?莫不是在等王上留饭不成?”
赫连明河闻言立即答道:“那便叨扰王爷了。”
都城内、天子禁城西南,在入夜后仍旧喧闹了好久的一品斜街上已是车马寥寥,唯有巡夜的甲士与更夫在行走。
他身后立着一座剑架,架上横了一柄无鞘长剑,恰是方才差点儿将赫连明河刺杀的琅琊神剑。
雾蒙蒙的灰红色裂肺刀气则凝集成一根根狭长的飞锥,除了将残存院墙刺得千疮百孔,更有很多激射出院墙以内、四下乱飞。
“王上,这等废料要来何用?你若觉到部下贫乏人才,这位赫连兄倒是上才子选,虽说他师父是个狠的,不成能容他直接投入府中,但帮着招揽些蛮族妙手到麾下效命却不难,纵是是以恶了兰陵王爷,想来也是稳赚不赔?”
短刀的刀身弯狭如残月,仅比小臂略长,刀柄形如飞鸟,均是单翅独眼,一左一右刚好成对。飞鸟的独眼中各有一根红线穿过,红线一头打成活结,另一头则一圈圈地缠绕在少女的小臂上,
“哼,孤王此次奉密诏入京,想来是瞒不过诏狱的。小红莲,你在江南做魔门归流堂主时整日混闹也就罢了,现在拜了吴碍为师,如何还是不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