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杀我,也该借机废了我,为甚么不?”
山岳的下坠之势亦是极其迟缓,并且每降落一寸就要略微慢上一丝,直让人担忧会就此停在半空,再也落不下去。
看到这一刀,当日上过金城关疆场的人顿生似曾了解之感。
“我有一刀经,可杀善恶心!”
“这不就是斩落贺兰长春孕养贪狼的那一刀?”杨雄戟叫道。
他双臂顺势向上一合,两柄麒麟斧一左一右瓜代斜斩,腾空划出一个大大的“人”字,凌厉罡气将虚空豆割成三块,一样阵容浩大。
刘屠狗撤去左手,单手反握屠灭,悄悄将刀锋插入脚下所踩的山岳基座。残存的厚重刀气立即沸腾起来,眨眼间由凝固的山岩化为奔腾的流水。
他不像是在向下砸出刀气,反倒像是在向上扛鼎托山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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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字形罡气横拦而上,撇与捺的连接处顶住山尖相互消磨,灵气迸溅,如烟雾般满盈开来。
任西畴点点头:“那次大人是借助了大雨之势方成,本日这一刀比之当日,威能高出不知凡几,大人修为精进之速,令人叹为观止。”
“有朝一日,刘屠狗必以这一刀,再问你心中善恶!”
刘屠狗立在只余下基座的山体之上,满身劲力收束凝集,筋骨倏尔绷紧倏尔伸展,以双手握刀,缓缓下压,带给人举轻若重之感。
刘屠狗眸中刀意灿烂,当日天门山上飞仙观主信手抛刀的景象如在面前。
哥舒东煌再次满身披挂麒麟甲,且比先次更加厚重灿烂,较着是尽了尽力。
大凡顶尖武夫,莫不以凌霄为志,不平则鸣,不管剑气刀罡,俱以通达无阻、情意顺利为先,高子玉的撑天剑气便是一例,却极少有二爷这般先自斩一刀而以崩毁之势对敌的。
看似在理而诡异的一刀,其能力倒是有目共睹。
他嘿嘿一笑,手掌悄悄一翻,托起一枚小巧剔透的叶片,叶片极小,观战世人相隔太远,离得近的哥舒东煌又自顾不暇,是以满场竟是无人能够看清。
“二爷我另有一刀,不过仅是雏形,始终没有尽悟,说不得本日只好拿出来尝尝,你固然修为低我一头,但那是自找的,可不要是以抱怨俺以境地欺人。”
他没有答复,乃至没有去看哥舒东煌一眼,而是抬头望天,仿佛想从那空无一物的长空中看出些甚么。
“鲁绝哀,你以力摧山,以言乱心,那番善恶之论让俺刻骨铭心。”
以是二爷说,不要抱怨俺以境地欺人。
哥舒东煌天然不肯坐以待毙,甲叶铿锵,颀长的身躯曲折佝偻如弓,又猛地板直,刹时升腾而起,咬着牙主动迎向头顶山岳。
刘屠狗微微讶异,随即点头:“若不是心机太大,一旦成绩则必然宏阔非常的气象始终未竟全功,只怕半步神通都唾手可得,也不知这个神将后嗣到底贯穿了多么了不得的灵感。”
待光芒散去,世人忙睁眼向场中看去。
此时,山岳间隔哥舒东煌头颅尚三丈不足。
无人闻声他低声的呢喃。
倒垂山岳的下落之势不减反增,霹雷隆刹时降落近一丈。
下一刻,他抡刀画圆,抡动一条滚滚大河。
他悄悄吟唱:“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北斗者,圣皇七政也,天之诸侯,为帝前驱!”
河水随屠灭上冲,模糊作龙形,在更高的天空上吼怒冲撞,好像银河,令人顿生乾坤倒置、六合翻转之感。
半空中一声暴喝,如列缺轰隆、丘峦崩摧!
无人能见处,一柄屠灭刀虚形飞出刘屠狗心湖,自眉心竖痕钻出,一闪而逝没入倒垂山岳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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