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顶尖武夫,莫不以凌霄为志,不平则鸣,不管剑气刀罡,俱以通达无阻、情意顺利为先,高子玉的撑天剑气便是一例,却极少有二爷这般先自斩一刀而以崩毁之势对敌的。
倒垂山岳的下落之势不减反增,霹雷隆刹时降落近一丈。
刘屠狗微微讶异,随即点头:“若不是心机太大,一旦成绩则必然宏阔非常的气象始终未竟全功,只怕半步神通都唾手可得,也不知这个神将后嗣到底贯穿了多么了不得的灵感。”
再无甚么高山大河,再无甚么麒麟吼怒。
当屠灭刀转过一周,刀尖再次指向下方的哥舒东煌,大河又成飞瀑轰落,未及落地,复又转而横流,抵触荡漾,狠狠撞向那位以斧作爪、悍勇开山的神将后嗣。
任西畴点点头:“那次大人是借助了大雨之势方成,本日这一刀比之当日,威能高出不知凡几,大人修为精进之速,令人叹为观止。”
“这不就是斩落贺兰长春孕养贪狼的那一刀?”杨雄戟叫道。
刘屠狗眸中刀意灿烂,当日天门山上飞仙观主信手抛刀的景象如在面前。
“即便不杀我,也该借机废了我,为甚么不?”
他手掌猛地翻转朝下,将那枚叶片径直投入滚滚河水。
“有朝一日,刘屠狗必以这一刀,再问你心中善恶!”
“鲁绝哀,你以力摧山,以言乱心,那番善恶之论让俺刻骨铭心。”
这一式山崩,不寻求迅捷锋锐,不讲究腾挪窜改,只重意气二字,纯以无匹局势压人。
撤除右手麒麟臂,哥舒东煌左臂上一样猛地跃出一头麒麟虚影,双臂相辅相成,不管攻防,能力陡增。
哥舒东煌天然不肯坐以待毙,甲叶铿锵,颀长的身躯曲折佝偻如弓,又猛地板直,刹时升腾而起,咬着牙主动迎向头顶山岳。
无人能见处,一柄屠灭刀虚形飞出刘屠狗心湖,自眉心竖痕钻出,一闪而逝没入倒垂山岳当中。
刘屠狗撤去左手,单手反握屠灭,悄悄将刀锋插入脚下所踩的山岳基座。残存的厚重刀气立即沸腾起来,眨眼间由凝固的山岩化为奔腾的流水。
以是二爷说,不要抱怨俺以境地欺人。
下一刻,山岳暴涨,大河众多,刀光灿烂如大日,照彻得周遭百丈一片白茫茫,无人能看清此中究竟,唯听得哥舒东煌的吼怒,以及一声刀斧相击而发的轰然巨响。
“二爷我另有一刀,不过仅是雏形,始终没有尽悟,说不得本日只好拿出来尝尝,你固然修为低我一头,但那是自找的,可不要是以抱怨俺以境地欺人。”
六合仿佛为之一顿。
“山崩我便开山!”
无人闻声他低声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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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斧光彩高文,虽山压河淹,终不能尽掩其芒。
“我有一刀经,可杀善恶心!”
哥舒东煌不退反进,他已经灵敏发觉到,没了那柄通体淡青色的屠灭刀镇~压,这座山岳并不如先前凝集沉重,破之虽不易,却并非没有反客为主的机遇。
此时,山岳间隔哥舒东煌头颅尚三丈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