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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青和尚躬身道:“施主慢走,小僧少陪了。”
兰陵王沉默很久,复又开口道:“和尚所言乍听来离经叛道,细细思之,倒是正理。既然我等俱是人缘自来者,你且说说,在场世人当中,哪个人缘最重、佛性最深?”
但是本日却有些分歧,一条不起眼的田间土路上,正有一个身穿红色粗布衲衣、脚踩草鞋的年青和尚在踽踽独行。
其他小民,俱都跪伏。
“休得猖獗!”
现在京中风头最盛者,可不就是这位传闻深切云州十万大山,扫荡妖蛮、斩首无数的兰陵殿下?
银冠少年面庞一肃,在顿时慎重拱手:“于卿是直臣,孤王受教了。”
此语一出,世人俱都应和。
为首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银冠少年,身材苗条健旺,并未着甲,穿一身月红色锦袍,腰悬一柄形制朴拙的青铜古剑,抓握缰绳的手沉稳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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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获麟微微点头,才回身迈出几步,忽听人群火线鼓噪声起,循声而望,正有一支银甲马队奔腾而来。
十二和尚悄悄上前一步,礼敬道:“素闻王上乃神人降世,本日来此,恰是与我佛有缘。”
“故弄玄虚!”
他又看向十二和尚:“和尚勿怪,我的部属并无歹意,他呀,惯于与报酬恶,腹中虽有斑斓之曲,却只肯奏与山川听。”
于获麟一愣,赶紧止步,避于道侧清算了一遍衣冠,随即躬身一揖到地:“臣长安令于获麟,拜见王上!”
现在世人还是跪伏在地,却都忍不住扭头朝十二和尚所望之地看去。
年青和尚目视老衲,语气平平中包含庄严之意:“通诚,我佛何名?”
老衲闻言,面露惭色,双掌合十,恭敬道:“谨遵教诲!”
和尚身后不远处,浩大人潮正自停满车马的官道滚滚而下,在一名着绿色官袍的中年人及一名一样衲衣草鞋打扮的老衲人带领下遥遥跟从,俱都神情庄严。
中年官员和老衲立即迈步迎上。
“谢王上!”
“十二大师,缘何不走了?”
铿!
于获麟含笑点头,回身向十二和尚拱手道:“于某本日履新,事件尚繁,这便告别了,他日有暇,自当再叙。”
银甲马队一样勒马停下,两侧排开,暴露居中两骑。
他低眉道:“可堪畏敬的永久不是神灵,而是培养他的众生。”
年青和尚走得极稳亦极迟缓,每一步都深深堕入脚下泥土,在巷子上踩出连续串触目惊心的足迹,偶尔脚下土中有石块,一样会被踩得粉碎。
他身后代人亦步亦趋跟着,屏气凝神,谨慎翼翼地避开这些足迹,离得较近有幸目睹之人无不面露畏敬虔诚之色。
黑衣负刀少年朝兰陵王咧嘴一笑,猎奇问道:“王上为何发笑?和尚说鄙大家缘最重、佛性最深,莫非不对?”
他看了那少年半晌,忽地一笑,此中意味难懂。
他脸上棱角光鲜,眉峰斜飞如剑,眼角与唇线有着刀削般深沉的表面,瞧上去格外狭长,虽与俊美无缘,但胜在棱角光鲜,显得刚毅果断。
银冠少年闻言哑然发笑,点头道:“季奴啊,你这张嘴还真是……”
于获麟直起家,还是拱手为礼:“王上纵马城郊,有惊扰百姓之嫌,若被言官弹劾,恐于王上清誉有损。”
被称作“十二大师”的年青和尚长相极浅显,五官分开来看并不见得好,但是不知怎的,这些浅显的眉眼合在一处,便叫人感觉非常扎眼,乃诚意生靠近敬佩,加上那泛着暖玉之色的淡黄肌肤,任谁见了都觉其仪容脱俗有佛气,仿佛皎皎如中天之月,洁洁如池中之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