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忽地长笑一声,如豺声般刺耳:“赫连明河天生刀胚,被师父以万古刀残骸打磨根骨而渐生锋芒,又蒙老爷授以玄功、凝集气运,成绩后天刀鞘以藏锋,心中不堪感激,不管今后是小姑姑还是小师叔来取我这条性命,总归不能便宜了外人不是?到时罢休一搏,不管存亡,绝无牢骚!”
说到此处,他忽地朝凤鸟暴露一个不怀美意的笑容:“赤霞儿就不一样了,笨头笨脑的没啥大用,还不如烤来吃,也不枉了这一对大翅膀不是?”
少女的话音未落,吴二三已然迈步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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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这位罴蛮少主直起家来,绝然回身,大步走了出去。
一个白衣少年度量铁剑,侧身倚在门框上,扭头望着一树残暴的血海棠,仿佛并没有发觉到赫连明河的到来。
他站起家,复又躬身一礼:“老爷若无别的叮咛,明河这便去了。”
院中被它的翅膀带起一阵暴风,吹得人衣摆飘飞,满树的血海棠随风摇摆,披收回的芳香不但未曾消减,反倒更加浓烈起来。
手腕一翻、剑尖前指,少年剑魔一步迈出院中,当真道:“直接出第三刀吧,一招定存亡。”
赤色剑气大盛,将剑身尽数讳饰,浓烈黏稠、无声涌动,将他一身白衣覆盖上一层不详的赤光。
赫连明河转过身来,豺啸一声,兽躯随即崩解,暴露了本来脸孔。
他双手持剑,笔挺前指的剑尖微微斜向上一划,划出一道迅捷如闪电的赤色弧光,刹时切开了两人身前统统无形无形的反对。
就见血海棠树下不远处的角落里,落着那只雀头鹰身、雁翅凤尾的赤红色大鸟,正自顾自梳理着被吹乱的斑斓羽毛。
赫连明河等了半晌,楼内却无回应,咬了咬牙道:“老爷说过,明河一旦出去,很多事便要身不由己,师父也说,我这辈子必定是给人磨刀试剑的命,往大了说,也不过是为真王开路,以是他不点头,我便不能出庄……”
赫连明河不闪不避,抬起右爪狠狠向下拍去,长刀所化的锋锐爪尖自上而下劈向吴二三面门,竟是拼着挨上少年剑魔一剑而重伤乃至丧命,也要将对方切成两半。
赫连明河嘿嘿一笑:“小师叔自傲现下就有本领杀我?你境地未到,即便杀了我也没多少好处可得,是不是太孔殷了些?”
吴二三还是抱剑而立,语气迟缓而冰冷:“飞仙观主于我有恩,你不出庄,我不杀你。”
如果刘二爷在此,只怕会遐想起当日金城关下贺兰长春的龙气灵胎。
“天机不成泄漏。”
赫连明河缓缓走下台阶,昂首看了一眼那朵血云,粲粲一笑:“当真好血食,我的元罴法相早就垂涎已久啦!”
吴二三一动不动、置若罔闻,唯独怀中赤螭剑上有两条猩红血线在回旋游走,披发着与血海棠普通无二的莹莹血光。
站在他身侧的青篱瞪大眼睛,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惊诧,看了看一脸慎重的赫连明河,敏捷回身望向幽深难测的小楼深处:“师父?”
青篱嘻嘻一笑,脸上尽是欣喜,也回身看向小楼深处,嘴里却撒娇道:“师父又讲大事理了,还如许故弄玄虚,总归没有劈面说话时让民气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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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二三将目光自血海棠花上移开,冷酷地扫了一眼赫连明河,后背分开门框,轻移两步挡住了院门。
她很快就瞪大了眼睛,只因他瞧见赫连明河一爪已然拍下,乃至隔空将身前地上拍出了一个庞大的爪形深坑,却并没有拍中吴二三。
“一较短长?这黑鸦校尉年纪不大,心却不小,难怪有胆量欺负小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