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全场,用心不去看陈洪玉的庞大目光,心中不免有些悻悻然:“明显二爷才是黄雀来着,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红袍如火、骏马如龙,雪亮的刀锋狠狠劈斩进血肉骨骼,等闲扼杀掉一条条新鲜的性命。
张鸢闻言眸光明灭,眉宇间闪现出一丝讨厌,问道:“既是诏狱所派,押送使者安在?”
不等杀红了眼的世人反应过来,一支着大周边军袍服的马队已经冲到面前。
他扫视全场,很快盯住服饰特异、气质出众的刘屠狗,猜疑道:“你又是何人?”
刘屠狗心中一惊,不待落地,自胸中强提起一口气,把屠灭刀尖往地上一点,身材再次变向,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夺命的长刀。
铿!火星四射!
少年随即向天探出一爪,爪风高文,比什长那一刀的威势强出何止十倍!
正在不成开交的时候,北方官道上俄然扬起了大片沙尘,空中开端微微颤抖起来。
世人耳中仿佛听到了一声虎啸,高山风起,一头罡气化形的猛虎从天而降,飞扑空中那道身影。
刘屠狗只觉一股巨力从刀身上传来,人已经不由自在向后跌飞,一股甜腥味从喉管蹿升出来,直冲口鼻。
陈洪玉见状走上前道:“老朽乃是原相州别驾,开罪放逐,这些都是诏狱押送罪囚的军卒。”
他甫一落地,当即顺势伸手,一把揽过一名军卒的右肩,双爪一撕,就将军卒整只右臂扯了下来。
瞧瞧这马屁拍的。
一场突如其来的血战,又因这支神兵天降的边军轻骑而敏捷停歇。
抹额青年顺手抽出还被断臂攥在手中的长刀,紧接着身形一矮,回身横扫,干脆利落地将断臂军卒连同一名罪囚腰斩。
刘屠狗一着不慎,差点折在高子玉与抹额青年经心营建的杀局里,心中不免有些羞恼。
战马急转停,枪尖尚滴血。
当真是,他奶奶的好大一只黄雀呦!
世人终究反应过来,诏狱派出的赭衣副使竟然是内鬼,还另有一个技艺高绝的抹额青年里应外合,再遐想到之前冒死引走许逊的南天竹,很多人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冷气。
一众犯人如梦初醒,如鸟四散,很快就与企图禁止的军卒们胶葛在了一起,把本来敌我清楚的厮杀变成了一场各自为战的猖獗乱战。
一柄长刀蓦地破空而来,裹挟着方才斩杀过两条性命的凶威,直指突然遭创的刘屠狗。
那看似能力绝大的罡气猛虎,竟然只是其中看不顶用的模样货。
大周的边军体系非常庞大,但主力向来是由轮值戍边的京师禁军充当,是以正规边军的军制与禁军不异,而有别于处所郡军。
陈洪玉苦笑一声,答道:“正使入谷缉拿逃犯,副使包藏祸情企图不轨,为小将军的军威所震慑,已然连同虎伥一并逃遁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