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功未立便成为百骑长、掌管一旗白隼悍骑的桃花眼在黑鸦中是个另类,威望是必定没有的,但因为被视为二爷的亲信,又有白函谷压抑,故而固然私底下不平气的大有人在,面子上倒还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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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屠狗骑着赤虎,在中年小吏的指引下七拐八拐,很快来到一小我迹罕至的清幽院落前。
很多马车的窗帘微微翻开一角,车中人的目光里亦多多极少带着核阅切磋的意味儿。
杨雄戟朝面带不忿的谭恕笑笑:“二哥但是说了,今后要修身养性以求神通,能不脱手就不脱手,打斗这等小事儿,已是一股脑交给俺老杨啦。”
赤虎晃了晃脑袋,几步迈出便到了驿馆门口,唬得本来在门内张望的几名仆人捧首鼠窜。
二爷的语气非常随便,一众黑鸦倒是轰然应喏、声震屋宇,再无半点调笑戏谑之态。
她穿一身红色劲装,外罩绛红色袍裙,腰系兽头金带,脚蹬大红金丝蛮靴,衣袖广大却有些短,暴露大半截纤细白净的小臂,以及两臂上的玄色刺青,刺青呈龙形,沿手臂回旋而上,见尾不见首,又为她增加了几分阴霾深沉的气质。
杨雄戟昂首,瞧着头顶旌旗上的几个字轻声念叨。
这异兽形似一头豹子,要比赤虎瘦上两圈儿,显得身形苗条,通体毛色如秋叶般金黄,异化有玄色的精美虎纹,头颅却似羊,顶生一根玄色独角,面色青蓝,獠牙外露,如同鬼面,颔下生着稠密而赤红的长须,遮住了胸腹,背后五条黄黑相间的虎尾,如孔雀开屏般向上翘起,随风舞动。
官道旁写着“折柳驿”三字的旌旗之下,但见屋舍连缀深广,收支的车马人流络绎不断。
这异兽见到赤虎,立即口中流涎,腥臭的口水一滴滴掉落灰尘,双目同光阴线大放,瞳孔中仿佛有金焰跳动、璨然夺目不成逼视。
只因这院落门前蹲了一头异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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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是笑着,眼中却闪过一道阴霾,心中暗忖:“不知阿嵬现在如何了?缘起缘灭原也平常,却不该是这般任人作弄摆布的缘法……”
等了半晌,魏卞很快便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个脸孔浅显、作小吏打扮的中年男人。
杨雄戟毕竟是读过书的人,想了想就是一乐:“芈野子?描述羊叫的阿谁芈?说白了这畜~生就是头异种羊妖,还甚么劳什子鬼面金眼狰,真是美意义往脸上贴金。”
刘屠狗哈哈一笑:“你这话实在有些酸!”
现在听到二爷叮咛,魏卞赶紧大声应诺,上马按刀,快步走向驿馆正门。
他闻言轻声笑道:“魏卞,出来问问。”
整小我仿佛一座晶莹的雪山,既有阳面那被阳光照彻的刺眼与暖和,又有阴面那隐于黑暗中的冰冷和沉寂。
这些发展在天子脚下的朱门奴婢家将,绝无一个没有眼力界儿的,不然也活不悠长。他们以眼角余光谨慎翼翼地轻瞥一眼,见赤虎背上坐了一个满脸惨白病容的黑衣少年郎,惊奇之余都有些迷惑,心中不免嘀咕两句:“这是哪家的天孙公子?约莫不是出自京中的高姓大王谢庭,不然如何从没听过见过?”
“折柳驿……”
谭恕只好停下,不满地嘟囔道:“好没面皮,二爷那里是去打斗了?唉,百骑长没得做也就罢了,连马前卒的差事也快丢了。”
一个声声响起,似山间林下贱淌的溪泉般清澈清幽,说到对劲处,又灵动动听如枝头凤鸟轻吟低唱。
折柳驿到底是邻近京师的大驿,正门修得极宽广,能容车马并行收支,赤虎微微低头便进了门。
谭恕望着桃花眼的背影,难过道:“二爷,他但是你点名让相州魏叔卿送来做马前卒的,成果无马可牵,反倒做了百骑长,也恁是好运道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