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轻巧!若非好歹有些缓冲,加上我幼时气机并无本日这等阵容,只怕不等我拜入师门、修行小成,就已然天雷加身、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之朝气、你之道途,如此大机遇,千万不成错过!”
他说着,从地上一跃而起,先向着白函谷的背影抱拳称谢,又向方才鼓声传来的方向遥遥行了一礼,这才持续道:“你方才提到谷神王的雷珠,虽说他执掌着五方雷帝紫玉盘这等上古神器,号称代天行伐,但是天、地、水、神、社这五雷当中,他真正独占权益、应用自如的不过是社雷罢了。刚才悬在我头顶的但是端庄八百的天雷,主正天序运四时,产生万物,保制劫数,馘天魔,荡瘟疫,擒天妖统统难治之祟,济生救产,疗大痛苦。”
谭恕早已额头见汗,仓猝答了一句就闭上嘴巴,随即盘膝坐下、屏气凝神,一点一点奋力将外露于体外的气机扯回。
徐东江脸上暴露一个意味难懂的浅淡笑容,摇了点头,开口问道:“对了,这社雷为何又叫做妖雷?”
“乱世曲,马踏关山,豪杰胆,紫袍金鞍,看旗号漫卷,破阵方还!”
跟着气机垂垂入体,谭恕额头上青筋暴起,焦黄如病的小脸涨得通红,本来极其妥当称身的衣衫更是被撑得鼓胀起来,仿佛那肥大的皮郛之下,有甚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瞧上去极其骇人。
闻言,谭恕立时满脸欣喜,摆手道:“不要妄自陋劣嘛,即便只是些许外相,遍数周天又能有几人可得,更何况还是最最可贵的生雷?只论这点,便连二爷都不及你。”
徐东江皱起眉头:“那又如何,即便我今后能有所精进,你能活着比及那一天吗?”
四周营帐当中,逐步有黑鸦扯着嗓子大声应和。
任西畴的鼓声戛但是止,白函谷也是毫不拖泥带水,提枪回身便走。
出时如石裂,回时似搬山。
“还真是一点就透!”
谭恕讶异地看着徐东江,唏嘘道:“我传闻你家被亲族扳连遭了连累,现在只剩下你一根独苗?若非如此,等你掌家时,徐氏怕是要大兴了,实在是可惜。”
他禁不住猎奇问道:“何为社雷?”
徐东江顺着谭恕的目光看去,只看了一眼,已觉神浮气躁、心根不宁,仿佛那看似平常的雷光中包含着绝大可骇。
听到“产生万物”“济生救产,疗大痛苦”等语句,徐东江眸光明灭,忽地有些明白谭恕为何对本身的春草刀气那般看重了。
徐东江昂首看了看乌云渐散的天空,点头道:“这雷劫来得如此之慢,散时倒快得紧,想来只要你本身不找死,想被劈死也难。”
徐东江忽地豁然一笑,心道:“既走上这条路,果如二爷所说,存亡有命,祸福自招。破阵方还……此一去若不能破阵,又何必回还?”
“当日我向你问道,我尚未悟,你这个传道的却先悟了。当时候我就晓得,这件事还得下落在你身上。”
“至于另一半么,却在西湖剑宫郑殊道的手里。这事儿二爷能够不在乎,郑殊道那样的大剑士却必定要挑衅,他日刀剑比武、气机胶葛,没准儿就能窥见昔日春雷的些许灵机。”
谭恕扬了扬眉毛,心中暗道:“只看徐副尉这张渗人的笑容,小爷就晓得怕是有人要倒血霉了。师父说得好哇,这些读过书的一旦建议狠来,嘿嘿……”
显而易见,要将如此浑厚澎湃的气机锁入身躯绝非易事,徐东江握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视野在谭恕和天上云层之间来回挪动。
他正在暗中焦心,忽觉眼角一道寒光闪过,下认识扭头看去,却见白函谷斜提着芦叶寒星枪,正立在一丈开外,抬头望向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