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谭恕凶恶刁钻的一脚,这位血棠副尉终究不得不暂避锋芒。
在徐东江的感到当中,谭恕周身本来裂成两块的气机刹时连成一体,却不再是盘石般浑然一块,反而凹凸错落,好似那群山连缀、峰峦耸峙,端的是法度森严,气象万千。
但是他似是下定了决计只攻不守,竟然毫不踌躇将左手也压上刀柄,低喝一声,双臂齐齐发力!
深紫、碧绿两色的春草刀气好像丝线,源源不断地自他的掌指间伸展游走而下、交叉缠绕刀身,一时之间锋锐之意大盛。
无数道凌厉劲气炸裂开来,劈脸盖脸如暴风急雪,砸得场中二人都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
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家右臂之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条极细极薄的血线,连血都没流,却有一丝春草刀气暗藏此中。
徐东江倚仗兵刃之利略占上风,手中的长刀却也为之一顿,被谭恕还是丰富非常的气机包裹,如陷泥沼。
刀虽后发,而劲风已先至,与谭恕身前暴烈无匹的气机撞了个正着。虽不及后者浑厚澎湃、沛然难御,凌厉之处却犹有过之。
他特长背在嘴角胡乱一抹,嘲笑道:“既然抬手可破,又何必急于一时?当日我得你之助,贯穿存亡无常之意,随后就把丹田中的心根送入心湖灵台,将一应神意尽数喂给心根,便连二爷见了,都说我是拔苗滋长,不但前程未卜,便连存亡都要听天由命。若非如此,我怎会直到本日连戋戋护体罡衣都凝练不出,被你抓住机遇以力破巧。”
徐东江横了谭恕一眼,嘲笑道:“你该当晓得高子玉是阴山玄宗的门人吧,那你可知,我的春草听雷之法,除了筑基之时误打误撞贯穿了些外相,此中最为要紧的立意,还是缘自二爷所授、另一句从阴山传播出来的话――于无声处听惊雷?”
徐东江面无神采地看着谭恕,俄然低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一口黑红色的血痰。
蓬!
只是未等他细细感悟,那丝刀气已然消逝无踪。
“开!”
徐东江刀势之雄,不是宗师,胜似宗师。
谭恕立时不乐意了,辩驳道:“我说徐副尉,你这但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哇!若非如此,你觉得你的春草刀气能锋锐至此?哎呀,我都让你说胡涂了,你说你是拔苗滋长,可见心中非常孔殷,为何现在反倒迟迟不肯破境?”
他说着,忍不住哼了一声:“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当初若非二爷亲口叮咛,你觉得我会把本身的根底法门倾囊相授?不过是在我面前拔了一回草,就觉得我欠了你天大的情面,还恬不知耻地要与我道友相称?”
只见他身躯一凝,前冲之势立止,极其天然地顺势弓步沉腰,击出一半的右拳猛地上冲,本来藏于腰腹间的左拳如影随形,两臂敏捷交叉架于头顶。
谭恕一击到手,一样是不依不饶,趁着对方中门大开的良机,双臂还未完整收回,抬起左腿就是一记迅猛的弹踢,脚尖如枪,狠狠戳向徐东江的下颌。
至于二爷,其待人之诚、胸怀之广、派头之大,确不凡夫俗子可比,说不得他谭恕从今而后要以命相报了。
谭恕目瞪口呆之余隐有所悟,心知若非本身昨夜交了投名状,还被当众授予黑鸦军掌旗令使、血棠卫第三把交椅的要职,再不是先前二爷信口乱封的甚么牵虎奴、扛旗小校,恐怕仍旧不会被徐东江这等黑鸦中的要紧人物至心采取。
徐东江猝不及防,连人带刀被谭恕霸道不讲理的气机撞了个正着。他闷哼一声,上半身向后仰倒,手中长刀一偏,几欲脱手,春草刀气更是被捣得粉碎。
谭恕闻言点头:“这事儿产生在北地,又是诏狱经手,我从师父那儿听了一鳞半爪。高子玉算是我们的前辈同僚,他卖身投奔诏狱时,修为和名誉也只普通,想不到竟然藏得如此之深。嘿,人家是成绩灵感方才开端积储,你却从练气境地就如此,实在是胃口不小,野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