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是名亭仆人,姓黎,名万一。”
“当然了,那晚暴风骤浪,就算台风来了也没翻过这么大的浪。”蜜斯一本端庄地说。
“八阵图?莫非前天早晨所用的是传说中的龙飞阵?”那人看着潘叔,收起了鱼竿。
“此地不宜久留”,卢旺达说,“还是先分开野狸岛要紧。”
得月舫建在水边,呈画舫形状,横放着五层的仿古楼宇,黄色琉璃瓦盖顶铺没,墙柱涂红色的雕饰与故宫一个式样,楼顶是四个四角重檐亭子,我和潘叔本没想坐得太高,就在二楼,潘叔走到朱柱旁,腾空一跃,一把抓起我衣角,往三楼檐角上去,又跃到四楼,一向到五楼右边的亭子上,他松了手,坐在琉璃瓦片上,反倒我笨手笨脚的,脚一滑差点要倒,双手当即抓紧亭子顶上的大圆珠,才看到左边亭子上坐着一人,正对着潘叔。
“野狸岛四周水域早已无水族踪迹了”,潘叔说,“此地闹郊区,水族早吓跑了,你找我俩,不过是动静太大,粉饰不住罢了。”
“仲春初八,惊蛰。”我说道。
“废话,他是鬼怪,碰不得神器。”
我已顾没上饱不饱了,只点了点头,他说:“跟我上趟屋顶。”
“有个水族的老渔夫,说扰了他的水界,要找我们算账。”
“饮甚么茶?你们吃的本来就是我的。”说着把一个虾饺抓到我嘴里,本着不吃即华侈的心机咬了一口,才感觉味蕾被刺激了,满口辣子,辣得松开了手,脚一滑竟滑到了檐角边,眼看快掉下去,从速得抓住了檐角,被吊在半空。
“刚飞到天上,水又向海里撞,当时猛定向海一碰,碰出个大浪涛天,岸上的马路全给打湿了……”接下去还是各种版本,有的说是风神造的异景,又有的说是海平面上升前的前兆……
“听倒是听到了”,我咬着碗上的包子,“觉得是浅显的爆炸,没留意。”
“闹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所谓何事?”
“甚么怪事?”我生性多疑问,猎奇探听一下倒也无妨。
“不好”,潘叔俄然说道,“现在怕是走不了了。”
邻座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也瞎凑热烈,“如何的,小伙子,你没看到?”
“那晚呀”,我看着漠不体贴的潘叔,“我跟他吃蒸蚝,没工夫理睬。”
潘叔尽管吃他的早膳,只好是我点了点头,仍舍不得口中的虾馅,蜜斯又问:“你们晓得不晓得,前天早晨野狸岛上产生了怪事。”
“吃完了没?”潘叔问道,趁便拿着牙签剔他的一口老黄牙。
“前天早晨,这野狸岛包抄的水域起了水龙卷。”蜜斯慌镇静张地说。
“要不如许?”我仍抓着圆珠,“我们请你饮茶,算扯平了,好不好?”
那人头戴越南斗笠,双目炯炯有神,垂着一丈长的白长须,右露胳膀,衣衫褴褛千苍百孔,看细心些像是蓝帆布做的,脚着草鞋,左手持着又瘦又长的竹竿,看清楚些应当是:鱼竿,那人临风而坐。不等开口,就来诘责:“前天夜里,野狸岛上来了一老一少,鬼鬼祟祟的,就是你们俩吧?”
卢旺达往口里吸了两滴血,青色脸皮忽变红润了些,眼睛也好些泛红,双目对准了黎万一,矣其不备,双目冲出,一道红光射出,击中黎万一,老渔夫被震疼,一时反应不及,后退了几步,不巧滑到,跌落下来,撞倒在地,苦苦嗟叹着,潘叔见状,双掌合什,又分红二掌,爬升而下,正要拍打,黎万一翻身一滚,再滚,滚到水边,顺势跳了下水,潘叔一看没戏,收起二掌,双脚着地。
“别嚷嚷。”潘叔叮咛道,“明天是甚么日子?”
“岂有此理”,他一捻长须,“你二人在老夫水界搅和,弄得水域风高浪翻,下界水族不得安宁,是何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