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贵回了广东,天然要犒劳一下本身的胃,便和潘叔一大早去得月舫饮早茶,点了虾饺、凤爪、排骨、黄金糕、干蒸、杂粮糕,各一件,一碗鱼片粥,一盅菊花茶,吃了起来,倒茶的蜜斯问:“两位是从兴州来的吧?”
“我说你才鬼鬼祟祟的”,我发了狠话,“坐在亭子上,偷我两颗虾饺。”
“有个水族的老渔夫,说扰了他的水界,要找我们算账。”
“要不如许?”我仍抓着圆珠,“我们请你饮茶,算扯平了,好不好?”
潘叔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悬空燃烧,笼子才止住了挣扎,乖乖地平放在桌子上,“我们是赶上高人了“,他把虾饺往嘴上一送,饮了一口茶,才说:“估计就在屋顶。”
“鄙人是名亭仆人,姓黎,名万一。”
“河有河伯,海有海神。”潘叔解释道。
“当然了,那晚暴风骤浪,就算台风来了也没翻过这么大的浪。”蜜斯一本端庄地说。
“那好,去把我的铜钱剑取来。”
卢旺达往口里吸了两滴血,青色脸皮忽变红润了些,眼睛也好些泛红,双目对准了黎万一,矣其不备,双目冲出,一道红光射出,击中黎万一,老渔夫被震疼,一时反应不及,后退了几步,不巧滑到,跌落下来,撞倒在地,苦苦嗟叹着,潘叔见状,双掌合什,又分红二掌,爬升而下,正要拍打,黎万一翻身一滚,再滚,滚到水边,顺势跳了下水,潘叔一看没戏,收起二掌,双脚着地。
得月舫建在水边,呈画舫形状,横放着五层的仿古楼宇,黄色琉璃瓦盖顶铺没,墙柱涂红色的雕饰与故宫一个式样,楼顶是四个四角重檐亭子,我和潘叔本没想坐得太高,就在二楼,潘叔走到朱柱旁,腾空一跃,一把抓起我衣角,往三楼檐角上去,又跃到四楼,一向到五楼右边的亭子上,他松了手,坐在琉璃瓦片上,反倒我笨手笨脚的,脚一滑差点要倒,双手当即抓紧亭子顶上的大圆珠,才看到左边亭子上坐着一人,正对着潘叔。
那人头戴越南斗笠,双目炯炯有神,垂着一丈长的白长须,右露胳膀,衣衫褴褛千苍百孔,看细心些像是蓝帆布做的,脚着草鞋,左手持着又瘦又长的竹竿,看清楚些应当是:鱼竿,那人临风而坐。不等开口,就来诘责:“前天夜里,野狸岛上来了一老一少,鬼鬼祟祟的,就是你们俩吧?”
“此地不宜久留”,卢旺达说,“还是先分开野狸岛要紧。”
邻座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也瞎凑热烈,“如何的,小伙子,你没看到?”
“实不相瞒”,潘叔解释,“为一亡魂寻亲,迫不得已。”
“不好”,潘叔俄然说道,“现在怕是走不了了。”
“不是人?”我有些猝不及防,“那他是甚么鬼?”
“当然有,屋顶上规定要有的。”
“好一个光亮正大。”那人捻了一把长须,“搞得满城风雨,唯恐无人晓得,就是你的风格?”
“野狸岛四周水域早已无水族踪迹了”,潘叔说,“此地闹郊区,水族早吓跑了,你找我俩,不过是动静太大,粉饰不住罢了。”
“水龙卷?”我瞄了潘叔一眼,他意没空理睬,假作没听到地持续吃他的早点,“难不成你看到了?”只好一装再装。
“八阵图?莫非前天早晨所用的是传说中的龙飞阵?”那人看着潘叔,收起了鱼竿。
“仲春初八,惊蛰。”我说道。
“废话,他是鬼怪,碰不得神器。”
“看潘叔的步地,较着是处下风。”
“表情不好就到处逛逛呗”,他说:“那天我见楼下有人卖油纸伞,便拿起一把,将全部香洲走了个遍。没事吧?”
“闹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