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的目光望向被铁链锁在池中的女人，说：“朕已经记不清生母的容颜了，唯独还记得她昔经常唱的这首歌，你呢？你可还记得？”
“杏花又一村, 细雨晚来风，西山万里，衣鬓轻湿沾残红……”
那一声‘嗯’很暗哑，沙沙的，非常撩人。
这一次固然没做到底，但两人也在榻上磨蹭了好久才消停。
“嫁衣？”萧长宁揉着酸痛不已的腰肢，以一个极不天然的姿式坐在榻上，迷惑道，“谁要出嫁？还是说，你要结婚？”
越瑶按例观察诏狱，走到最底层的铁栅栏前，却见减轻的大锁已被人翻开。栅栏里头，石阶蜿蜒延长到黑漆漆的地下室，那不成曲调的歌声仍断断续续，如蛛网束缚。
梁太后整小我浸在又冷又脏的水中，铁索拷住她的手腕，将她两只手臂高高吊起。她嘴唇惨白，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那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胸口，并且还在以迟缓的速率持续上涨。
而此时, 阴沉暗中的诏狱最底层，一股血腥味异化着令人作呕的腐臭的气味劈面而来，水汽迷蒙中, 模糊约约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
“相爱？哈哈，好笑！无妨奉告你吧，夏绿……是哀家埋在萧长宁身边的眼线，她所思疑的事情，绝非空穴来风。”梁太后喉中收回浑浊的嘶嘶声，缓缓抬眼，一字一句道，“小牲口，你的皇位……怕也坐不平稳了。”
狱卒领命，道了声：“是。”
下一刻，红色的内衣遮挡，挡住了他猎豹般健旺的身躯。
“回抚使大人, 皇上来了不到一刻钟, 也没做甚么, 就是守着太后……”似是认识到了甚么, 狱卒一慌，忙改口道，“守着废太后，唱、唱歌。”
“萧桓！你和你……爹娘一样……下天国……不得好死！”
回想起昨晚羞人的姿式，萧长宁连耳背都红了，悄悄踹开他不诚恳的手，嗔道：“明知故问！”
“你可知，你那好姐姐为何要断念塌地的赖在东厂？若非另有隐情，莫非堂堂长公主，会甘心和一个不会生养的宦官在一起？”
又是一夜斗转星移，日升月落，晨光在鸡鸣声中悄悄来临。
梁太后的身躯因极度的酷寒和气愤而颤抖，连带着铁索收回哗哗的颤音，回荡在幽冷的水牢中，像是一首凄怆的招魂曲。
萧长宁的确要哭了，回想起昨夜的猖獗，她止不住颤栗，不幸巴巴地唤道：“沈玹，我受不住的……”
“不要了，沈玹，太累了！”萧长宁叫苦不迭，伸手撑在他光裸的胸膛上，玉面绯红道，“你每日公事繁多，还是不要醉心床笫之事为好……”
“因为他们相爱。”
萧桓回过甚，眼中的笑意垂垂散去，就这么站在阴暗处沉声问道：“你说甚么？”
说罢，他回身，笑容垂垂淡去，那稚嫩的双肩上挑起的，是一个帝王的严肃。
萧长宁一个颤抖。两人都是热诚相待，肉贴着肉，他身上的窜改实在是过分较着……
因为笑得太狠恶，她哈腰捂着胸口狠恶咳喘，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嗓子眼似的。
沈玹眼中尽是愉悦。
沈玹实在早醒了。他已风俗了天还未亮就起床练习巡查，本日却破天荒赖了床，光着身子抱着萧长宁柔嫩的身躯，听她慵懒哼着小调，如何也不肯放手。
萧桓无动于衷，“放心，即便是下天国，也是你先朕一步。”说着，他眸子一暗，庞大道：“提及来，朕还是有点佩服你。你为了保全本身的性命，能够毫不游移地将本身敬爱之人杀死，可……朕做不到。”
他一顿，随即抱臂道：“啊，几乎忘了。当年你就是用这座诏狱一个个逼死了父皇身边的重臣，这座水牢的残暴之处，你应是比谁都熟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