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斗转星移，日升月落，晨光在鸡鸣声中悄悄来临。
萧长宁的确要哭了，回想起昨夜的猖獗，她止不住颤栗，不幸巴巴地唤道：“沈玹，我受不住的……”
“哦？”沈玹故意玩弄她，掌心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抚去，正色道，“谁将你的腿弄酸的？”
狱卒领命，道了声：“是。”
“因为他们相爱。”
下一刻，红色的内衣遮挡，挡住了他猎豹般健旺的身躯。
“嫁衣？”萧长宁揉着酸痛不已的腰肢，以一个极不天然的姿式坐在榻上，迷惑道，“谁要出嫁？还是说，你要结婚？”
梁太后的身躯因极度的酷寒和气愤而颤抖，连带着铁索收回哗哗的颤音，回荡在幽冷的水牢中，像是一首凄怆的招魂曲。
“杏花又一村, 细雨晚来风，西山万里，衣鬓轻湿沾残红……”
萧长宁面色一红，按住被褥下那只不诚恳的大手，如临大敌道：“你做甚么？”
光阴静好，大略如此。
越瑶按例观察诏狱，走到最底层的铁栅栏前，却见减轻的大锁已被人翻开。栅栏里头，石阶蜿蜒延长到黑漆漆的地下室，那不成曲调的歌声仍断断续续，如蛛网束缚。
沈玹自行穿戴整齐，又规复了东厂提督的端庄气势。他坐在榻前，亲手服侍萧长宁穿衣，而后在她脸上悄悄一吻，问：“本日会有人送嫁衣喜绸过来，府中没有别的女眷，到时还得辛苦你帮手看看。”
“唱的是甚么？”沈玹抓住她乱动的手，将她细嫩的指尖送到唇边一吻，另一只手于被窝下揽住她的腰肢，掌心贴着细致的皮肤不竭摩挲。
沈玹发觉到她的不适，改了力道，不轻不重地揉着她金饰的腰肢，凑到她耳边一吻，低声道：“以是，你是在哄我入眠？嗯？”
梁太后整小我浸在又冷又脏的水中，铁索拷住她的手腕，将她两只手臂高高吊起。她嘴唇惨白，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那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胸口，并且还在以迟缓的速率持续上涨。
萧长宁低呼一声：“哎，你轻些，我腿酸得很。”
“萧桓！你和你……爹娘一样……下天国……不得好死！”
“皇上竟还记得这首歌。”越瑶俄然收回一声极轻的感慨，半晌又自言自语地叹了声，“也许，该筹办一口上等的棺材了。”
说罢，他回身，笑容垂垂淡去，那稚嫩的双肩上挑起的，是一个帝王的严肃。
锦衣卫北镇抚司有一座诏狱, 乃是关押天子钦点重犯的地点，与东厂刑狱齐名, 被称为京师最可怖的处所之一
因为笑得太狠恶，她哈腰捂着胸口狠恶咳喘，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嗓子眼似的。
萧桓核阅着他的阶下囚，这个女人曾经授予了他来自灵魂深处的惊骇和颤栗，如同一片挥之不去的云翳覆盖在贰心头，让他没法喘气……而现在，她却只能像一条拔了牙齿的老狗，有力地朝本身狂吠。
“你还未答复我呢！到底是谁的嫁衣？”萧长宁不依不饶地诘问，“这里都是寺人，除了你另有谁会娶妻。”
“哀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另有脸自称是‘哀家’？霍骘死了，朕杀不了你，但，也毫不让你好活。”
萧桓的目光望向被铁链锁在池中的女人，说：“朕已经记不清生母的容颜了，唯独还记得她昔经常唱的这首歌，你呢？你可还记得？”
回想起昨晚羞人的姿式，萧长宁连耳背都红了，悄悄踹开他不诚恳的手，嗔道：“明知故问！”
他明显是在笑，但笑意未曾达到眼底。
水声哗哗，氛围中的腐臭味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