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只白白胖胖的元宵落入本身碗中。
沈玹沉默受了她的礼，将酒水一饮而尽，倒扣酒杯道：“阿七能遇见你，是他的福分。”
说罢，她抬袖擦干眼泪，又端起第二杯酒敬萧长宁，恭敬道：“长公主殿下。”
沈玹点头表示本身闻声了，伸手握住萧长宁纤细的手。
“就这一个，再多就没有了。”沈玹说，“你儿时受过寒，吃多了对胃不好。”
沈玹明显被这句话媚谄了，捧着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下午。”沈玹将她悄悄放在榻上。
沈玹悄悄地听着，明知故问道：“最怕谁？”
一身嫁衣的玉蔻孤身一人，环顾四周，视野一点点扫过夜空，扫过灯海，扫过远处暗青色的屋檐，仿佛在做最后的纪念。
玉蔻将亲手绣的婚袍火化了，炭盆中腾跃的火光映在她的眼中，泛着粼粼的水光。很久, 她踉跄起家, 端起一杯酒敬沈玹, 眼睛湿红, 低低唤了声：“兄长。”
林欢抱着碗皱眉：“不要！我没吃饱。”
蒋射点头：“嗯。”
玉蔻眼睛通红，全然没有昔日的淡然，哽咽不能语。半晌，她下定决计似的昂首，抹了把眼泪道：“好，殿下。”
她心中一动，拉住玉蔻的手叹道：“你无妨带着阿七出去逛逛，用你的眼睛替他见证宫城以外的江山万里，如何？”
萧长宁笑了声，将脑袋搁在他肩头道：“最怕你。”
“算是？”萧长宁反问，“你不喜好？”
吴有福呵呵一笑，慈眉善目道：“走，出去赏花灯去。”
方无镜翘着文雅的兰花指弹了弹林欢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这瓜娃子！”
萧长宁深居简出，极少出宫，对官方一年一度的灯会是非常神驰的。但元宵节街上人隐士海，过分喧闹，她心底的那点兴趣便淡了，只摇点头，倚在沈玹怀里道：“花灯没你都雅。”
萧长宁由阴放晴，喜笑容开道：“我不要红糖馅的，想吃山查馅，酸酸的健脾。”
今晚彻夜不熄的灯火确切很美，沈玹降落清冷的嗓音提及情话来也确切撩人，只是这情话还将来得及说完一夜，两人便再次缠绵着滚上了榻。
沈七的婚袍是玉蔻亲手缝的，六年前赶制的那一件沈七没有福分穿上, 她便又做了件新的：按官方风俗取松青色锦缎, 裁剪裁缝，胸怀前为白金丝线刺绣的瑞鸟图，墨玉腰带，一针一线都精美非常……如果沈七能穿上，那定然是京师少见的姣美郎君。
毕竟因为她身材的原因，自从初尝情过后，两人已有半月未曾同房了……沈玹那如狼似虎的性子，定是忍不住了。
一股暖意从指尖涌上心头，萧长宁方才被玉蔻勾起的那点伤感垂垂散了，不觉眯着眼笑道：“好呀。”
窗外天气未明，沈玹已不在身边，伸手一摸，被褥早已冰冷，明显是起床好久了。
年青娇俏的新娘三拜六合，可新郎官的位置却只要一尊冰冷的灵位，这大抵, 是人间最不幸的婚宴了。
林欢将碗中最后一颗汤圆吞下，砸吧着嘴一本端庄道：“我感觉还好啊，跟往年一样吧……唔，另有吗？我没吃饱。”
她等这一刻等了六年，横亘存亡，乃至于‘兄长’二字还未叫出口，眼泪便先一步流了下来。
沈玹挑起眉毛，一只手换上她的腰肢，在她耳边低语道：“现在呢？”
这场结婚典礼特别，因为一方是死者，便没有爆仗，没有喜乐，唯有元宵的莲灯照亮这座不夜之城，安温馨静，令民气酸。
正迷惑着，冬穗仓促提灯出去，见到萧长宁披衣坐在榻上发楞，不由一怔。
“送你的。”沈玹悄悄拉起萧长宁的手，细细地给她抹了光滑的霜，这才将镯子推动她的手腕上，两只松绿色的玉镯子衬着她莹白若雪的肌肤，贵气天成。